马文俊目睹妻儿子女披麻带孝,哀伤欲绝的神情,不禁心如刀割。kanshuye
他又发现祭奠人群中竟有天池逸叟郝连方及李豪,由不得骇然猛凛,垂首敲击诵念大藏经,只觉郝连方等人就立在身后不远低声淡话,了然知是郝连方去其家通报噩讯,同船共赴川中,不幸触礁舟覆,郝连方仅以身免,马文俊却葬身鱼腹。
同时又闻知这四合庄内本门早就埋下了伏桩,如今证实自己确巳死亡,门主传命伏桩尽撤,免启疑窦。
马文俊暗叹妻儿逢面如陌路,咫尺天涯,千古艰难惟一死,他此刻心情只觉生不如死……
第十四章 各怀鬼胎斗心机
燕京历代帝都,饱经沧桑,迭遭变故,春秋战国时即为燕国王都,故我国帝王气氛浓厚者,盖以燕京为甚,明初迁之定都始改为北京,固之社会习俗,人文好尚,雅情逸致。
燕京住长富贵王侯之家八字门墙,朱门铜环,旁列石狮,重门叠户,人内庭院洒落,遍植竹花,雅致洁然。
这年腊月岁暮,大雪纷飞,白皓皓的一片,玉板胡同由一幢巨宅内突踉跄奔出一人,风帽罩首,面目难辨,身着一袭山羊皮袍,似受伤甚重,却仍自强撑着,身形虽晃摇不稳,但步法犹矫捷快速。
宅内无人追出,那人仓皇恐惧异常,朝僻巷小径择走,奔行良久,似已不支,不时倚壁喘息,吐气如云。
在这种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天气,那人居然汗如雨下,抬首之间可瞧见此人浓眉虎眼,颔蓄一部短短浓髭,约莫四旬开外年岁,目露悸容,面如火焚,豆大汗珠涌出顺颊淌下。
好不容易此人跌跌跄跄出得小巷,转向朝“冷香居”清真饭庄窜了入去。
里间雅座内坐定鬼刀邢无弼,诸葛明,尚有玉萧客匡舜及背剑面如重枣长须黄袍老叟正聚饮甚欢,忽闻门外传来一声惊叫,只见一人冲进门帘轰隆趴跌在地,上身昂了仰终于不支气绝死去。
邢无弼看真了那人面目,惊得霍地立起,面色大变道:“于重彬老师怎会如此?”
诸葛明倏地掠了过去,扶起个于重彬,探臂一摸,察觉气冰冷,已然无救,忙解开上衣.胸前赫然是露一双赤红大手印。
玉萧客匡舜目睹手印,骇然色变道:“果然此人来到中原了?”
黄袍老叟诧道:“此人是谁?”
匡舜道:“天竺万象门主曼陀尊者!三位怎未听见传闻?”
诸葛明道:“我等已有风闻,原认谣言无凭,不料果真如此,匡兄为何认定曼陀尊者已然来到燕京。”
匡舜答道:“除了曼陀尊者,无人能施展此‘离火大手印’密宗绝乘掌法。”
忽察觉鬼刀邢无弼面色严肃,似在沉思,又道:“邢老师在思忖什么?”
邢无弼黯然答道:“于重彬受邢某之托,查明几件江湖隐秘底蕴,数日来音讯不断,岂料人昨晚起竟失去下落,不意今日遭惨死,方才跌冲进来之际昂首欲言,惜未及出声便已毙命,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邢某不胜感怅。”
匡舜击掌召来店夥,低声相嘱数语,命店夥抬出尸体,不可惊动闲杂,由后门送出厚棺殓葬。
诸葛明道:“邢兄知于重彬老师昨日的行踪么?”
那无弼张口欲言,匡舜摇首道:“不必了,于重彬已引我等身陷危境。”
诸葛明惊诧道:“匡兄为何知之?”
匡舜叹息一声道:“其实错在二位,不该无故与全无忌结怨!”
邢无弼面色微变道:“怎么错在邢某?”
匡舜面色一冷,默不作声。
鬼刀邢无弼知触怒了匡舜,改颜笑道,“不知为何,邢某一闻听全无忌便心烦急燥,并非有意冒犯匡兄,望请见谅!”
匡舜正色道:“在下胸中毫无介意,只是不忍见邢老师一错再错,邢老师侦出全无忌已在京师,故而布下眼目,于重彬只是其中一人,但于重彬无意发现曼陀尊者形踪,才罹此杀身之祸,依在下之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亦不可以一时成败论英雄,邢老师因何心切此仇,如同芒刺在背,非拔之而后快不可!”
邢无弼不禁面色一红,请葛明忙道:“邢兄乃系替兄弟受过,兄弟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匡舜冷冷一笑道:“在下已风闻令徒惨死之事?”
诸葛明长叹一声道,“倘孽徒如果传言,万死不足蔽其辜,怎奈孽徒乃遭桂婆子母女暗算后再脱去衣裤刀劈身亡。”
匡舜面色转颤,颔首道:“果真如此,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诸位均似嫌操之过切。”
黄袍者者突冷笑道:“并非者朽等操之过切,只因故师弟玉清生死不明,何况又盗取了本门镇山之宝避毒珠,掌门人严限三月必须找出玉清师弟下落,事非得已才恳请他们两位相助。”
原来黄袍老者却是易道为俗,避人耳目,改名赵太清。
匡舜深感不悦,冷然一笑道:“令师弟玉清盗取毒珠潜离为了何故?”
赵太清道:“至今仍茫然无知,惟近得自风闻,说与万象门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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