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扬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让绮桑聊聊她和顾嘉嘉。
这个问题非常发散,远扬甚至没有告诉她他想要知道什么。
绮桑看着刚刚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的那对小情侣,青春正好的年纪,脸上都带着羞涩朦胧的笑,手牵着手,狭窄的公园小路被两人挤着挨着走出了大马路的错觉。
阳光洒在这两人身上,像是跳跃的金色的点缀。
不像她,哪怕像现在这样整个人都暴露在阳光下,这些金色的温暖的东西都只会让她觉得刺眼。
格格不入。
“我和嘉嘉,是能对话的朋友。”
“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
没了。
远扬张了张嘴,把脏话咽下去,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我不信佛,所以别跟我说这种需要禅悟的东西。”
绮桑微微皱起了眉,这种发散性的问题会让她觉得不舒服,像是在她的身体上随便戳一刀,就试图从里面挖出她的心。
心脏被骨骼肌肉层层包裹保护,要挖出来,就得挖一条长长的路。
但是远扬刚才那一通乱七八糟东拉西扯的话她有一点是认同的,警察查案比她专业也比她有更多合法的手段,她应该提供更多得未经她加工的信息,才能让警察更快速地查案。
“我是个弃儿。”她说。
远扬抬头看她,脸上的惊讶表情不加掩饰。
绮桑有些羡慕这样的表情,阳光在远扬这里,也很融合。
“我是个女孩,出生并不受欢迎,所以刚生出来就被丢在垃圾桶旁边,我外婆凌晨去倒夜壶发现了我,那时候我还有一口气,她想如果她走了,我就死了,所以她救了我,登记户口的时候跟了我外婆的姓。”
“嘉嘉的家庭也并不和美,她妈妈跑了,她奶奶生病走了,她跟她爸爸几乎无法对话,所以我和她刚认识的时候就很有共同语言。”
被抛弃的人独有的共同语言。
“后来她帮我找店铺,我帮她和廖临水分手,慢慢地感情就变得深了。”
绮桑歪着头想了想:“我和她,有些互相依赖的情感在。”
“你怎么帮她和廖临水分手的?”远扬找到了切入点,“顾嘉嘉和廖临水分手,为什么需要你帮忙?”
绮桑:“廖临水这个人很混,喝醉了或者不高兴了都会打嘉嘉出气,嘉嘉其实很怕他,不太敢主动提分手。再加上廖临水录了一些他们在一起时候的录像,嘉嘉提分手,廖临水就会拿那些录像威胁她。”
绮桑:“我等廖临水喝醉的时候把他打晕了,绑了以后去他家里把他藏着的那些录像带都拿回来了,廖临水没有可以威胁嘉嘉的东西,就只能分手了。”
远扬:“……”
绮桑:“这算犯法吗?”
双方都算,但是都没报警。
远扬直接略过这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去廖临水家里偷东西的?”
绮桑低头想了下,回答:“三月下旬,二十号。”
远扬:“一个多月过去了,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绮桑:“美心小吃店是三月二十六日开张的,开张前廖临水帮我们找了个泥水工重新刷了一遍墙,我就是用这个借口请他吃饭的。”
远扬点点头:“那顾嘉嘉和廖临水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绮桑记得很清楚:“4月22日,嘉嘉生日那天。”
远扬一顿:“这中间怎么隔了那么久?”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绮桑说:“二十号我偷了东西之后,廖临水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在枫城。”
远扬在这条信息下面打了个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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