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铭忽然出现在他家,方毅忘记原本计画要做的事。
周予铭离开的四年,方毅时常思念周予铭。
有人和他告白,男女都有,他拒绝了。他一直在等待周予铭,十年、二十年都好,只要他回来。
没想到,第四年,他再次回到自己身边。
方毅像储存好粮食准备过冬的松鼠,隔天醒来却发现春天提早到来。
坐在沙发上的周予铭提醒:「学长,你身体那么湿,要不要先洗澡?不然我会很想吃学长。」
方毅走入浴室,坐在马桶失神,溼答答的球衣乾一半。莲蓬头的热水柱再次冲湿他的身体,皮肤的知觉告诉他不是在作梦,他感受得到热水的温度,和体内的燥热。
喜悦高涨得有些不切实际,挤洗面乳,不小心挤太多,还节俭将多馀部分塞回软管。他披着毛巾走出浴室,见周予铭在他租屋四处走动,游览他租屋的摆设,那在室内还不脱羽绒外套的黑东西,再次提醒他一切是真实的。
周予铭离开的四年似乎有长高一些,原本身高仅到他的下巴,如今抽高到他的鼻樑。那人在他的抽屉找到那对企鹅耳环,拿出来摆在手上。
「旧旧的,学长有在戴。」周予铭笑逐顏开。
「我戴那个被阿敬笑。」
周予铭扁嘴。「他笑什么?讨厌鬼。」
但他的心智年龄,和四年前比,没变。
方毅坐在床上,注视周予铭,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却停在半空,下不去手。
周予铭抓住他手掌,往自己脸上贴,还上下搓揉。
「学长乱摸。」
方毅脸红,抽开手。
「我没有!你干嘛抓我的手?我要去全联买东西煮了。」
「学长,吃喜欢的东西要果断一点,大口大口吃。」周予铭指导。
方毅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吃喜欢的东西要小口吧?」
「这样抢不赢。」
周予铭一副学识渊博地摇摇头,方毅不理解他一个二十岁的小孩在装什么学者,将钱包放入口袋,离开租屋。
「我要和学长去。」
方毅手心发烫,是从周予铭脸上盗来的热量,周予铭又前来和他紧贴,两人的手相距一釐米便会碰上。
「你干嘛靠那么近?」
「企鹅都会聚在一起取暖,越近越温暖。」周予铭笑盈盈。方毅搞不懂周予铭,但这也是周予铭一直以来的样子。
买回食材,方毅用快煮锅烫青菜。
周予铭坐在一旁,脸被雾气燻得潮湿。
方毅吃的食物不是周予铭发病前爱吃的,方毅自己煮从不调味,直接吃青菜豆腐和鸡胸肉的原汁原味。周予铭见状问学长是不是在修行,方毅说修行不吃肉的。
方毅切菜时切到手——至今他切菜仍是使用从小到大的方式,因此丧失再生术的两年,家人都不给他碰刀子——周予铭在一旁惊呼,却见方毅的伤口立刻癒合。
「学长,你又会再生了!」周予铭坐起,盯着方毅的手指。
「嗯,大概两年前恢復的。」
「那你左手的伤呢?」
「也好了。」
「肩膀呢?」
「疤不见了。」
周予铭将脸贴到方毅左手腕,确认已经没有断过的痕跡,低声说:「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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