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弘遇骂道:“老三,你当咱们家有银矿啊?为了把你救出来,已经花了十多万了,哪里还能拿出二十万两银子?”
“而且还要练兵,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吗?”
田敦吉却说劝道:“爹,你让三弟说说原因吧,等说完了,咱们再定也不迟。”
田敦异向大哥投去感激的目光,而后看了看他们身后的侍女。
田敦吉自然心领神会。
“你们都下去吧,把门关上。”
“是。”
侍女们依次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听门外的脚步声愈来愈远,田敦异方才说到:“刚才我说练兵是为了保住咱家的富贵,我可不是乱说的。”
“正所谓,不谋一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如今辽东大败,我军与满清的均势已经打破,而中原地带,李自成和张献忠卷土重来,攻城略地,官军屡次大败。”
“大明从开国到今天,已经274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气数将尽了。”
“爹,娘,大哥,你们就不担心,万一哪天我大明真的大厦崩塌,我们家将何去何从?”
“那些朝廷大臣和地方督抚自然可以改换门庭,继续他们的富贵,可我们不行。”
“我们身为外戚,早已和皇家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那时,我们还怎么保住富贵?”
吴氏道:“儿啊,你是不是杞人忧天了,朝廷还有忠臣在,皇上也勤恳治国,何至于此?”
田敦异却说道:“娘,即便我大明仍能如日中天,和我们家的富贵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家的富贵是怎么来的?是因为二姐,她成了贵妃,又成了皇贵妃,深受皇上宠幸,我们家才能顶着外戚的名义置办这么大的家业。”
“可万一哪天二姐失宠了呢?我们的富贵还保得住吗?”
“前些日子我被抓进诏狱,二姐因为替我说话被皇帝申斥,圣眷有损,吓得爹都使出了献歌伎的昏招。”
“可万一哪天,”田敦异小声说道,“皇上龙驭上宾了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到那时,会有新的皇后,新的贵妃,也自然有新的外戚,我们家的富贵又能指望谁?”
“现在我们家的富贵都系于二姐一身,不过是一时罢了。”
“如果我们想世代富贵下去,就必须提前谋划,棋行险招。”
三人听了田敦异的话,都默不作声,他们都知道,老三的话说的在理。
没了田贵妃,整个田家的富贵定然不再。
可是,花二十万两银子练兵,又怎么保住田家的富贵呢?
“老三,这跟你要二十万两银子练兵有什么关系?”田弘遇抬眼问道。
“我是给咱们家的富贵,寻找另一条出路,一条更持久的路。”田敦异说道。
“如今已是乱世,乱世什么最值钱?”
“是兵权和地盘,只要有了这两个,就有了和任何人议价的权力。”
“换句话说,才有了上牌桌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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