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慎鉴把容音接回来那时起,岑鹤九就觉得,这两个人出乎意料地合拍。慎鉴好像能轻易摸透容音别扭的性子,在和她相处时能够完美绕开她的每一处隐蔽雷区,如同多年老友才会有的默契。
但岑鹤九却不肯从自身找问题,只是默默吐槽容音这个人绝了。好像只要不和他岑鹤九在一块,和其他所有人都是正常相处模式。
容音看了半天网站,突然想起上次拿了药还没道谢:“对了,上次你给我的药多谢了。”
慎鉴挑了挑眉,视线落到她腕上,“用了吗?感觉怎么样?”
容音敷衍地回答道:“嗯,用了。不过自己制药麻烦,我也没那么娇弱,以后你的药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慎鉴笑笑:“我闲来无事,也就只会研究药方了。跌打损伤药有的是,你千万别替我省,女孩子要是留了疤,会不好看的。”
容音只能也笑一下,未置可否。
岑鹤九提着一柄长条形的东西就横在他们中间,吓得慎鉴一下子就直起了腰。
容音看那东西沉沉地发重,脑子里“嗡”地一声,许久没续上的那根弦突然绷得紧紧的。
岑鹤九那双桃花眼放出异彩,见她的眼神一瞬间就变了,顿时笑得邪性。
人无论如何遍经世事,骨子里的东西,是无论如何也变不了的。
无论她再怎么样想远离这个圈子,身上流的还是容家的血。
容音的目光一动不动,盯着岑鹤九那双骨节漂亮的手,一寸一寸地将长形物件上面尘封多年的厚重遮盖揭开,像在等待一个谜底的揭晓。
遮布尽除,寒光出鞘,宝剑初露锋芒,但很快又被岑鹤九收了回去。
只短短一瞬,那剑脊一线如水的清光便刺入眼底,扎痛了容音的神经。
她开口,声音在抖,眼圈在发热,“太清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道门两柄宝剑,一曰太虚,一曰太清。
太虚者为雄,取自《南华真经》“兼济道物,太一形虚”;太清者为雌,取自《南华真经》“水流乎无形,发泄乎太清”。
在当年那场使容氏几近覆灭的灭顶之灾里,太清剑也跟着消失,再无踪迹。茫茫人海,要寻一把剑太过困难,多年来容音早就断了这念头。
而今,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岑鹤九提着剑,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似水桃花一般的眸子里似乎不含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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