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听到这话,背脊生寒。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弟子与那灵农仅有一面之缘,昔日见他时,只是一介凡人,连引灵入体都做不到……弟子当初若是知道日后他会沦为魔道走狗,定然不敢做他引荐之人……”
紫渊长老道:“本座自然知道,你与他并未有任何瓜葛,昔日也不过是为了引荐那灵农,多获得些宗门贡献点罢了。”
陈海长出了一口气,劫后余生道:“师尊明鉴。”
听到这话,紫渊长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明鉴?若是明鉴,那你身为本座首徒,还敢来淌这趟浑水?”
紫渊长老一掌将身边石桌拍碎,怒道:“都是要筑基的人,还如此幼稚,你当真以为,我白云门如今的局势,像明面上那般,风平浪静?”
面对紫渊长老突如其来的愤怒,陈海吓得直缩头,大气不敢出。
紫渊长老深吸一口气,寒声道:“三师兄死了,门下有望十年内筑基的师侄李温明也死了……四师姐生死不知,门下弟子方玉投身魔门……”
“我白云门六大筑基长老,一下子少了两位,有望筑基的真传弟子也少了两个,高端战力至少减少三分之一,幽州魔门不知道有多开心,都在虎视眈眈,想要趁机将我白云门击垮,入侵云州!”
紫渊长老恨铁不成钢道:“这个时候,若不转移门内弟子的注意力,将重心放在拷问魔道叛徒上,将宗门弟子拧成一股绳,势必会引起宗门大乱……不让你筑基,也是为了保护你,不在幽州魔门那里成为最年轻,最显眼的靶子!”
紫渊真人厉声喝道:“你身为本座首徒,这时候不想着怎么明哲保身,怎么厚积薄发,还要故意陷进这泥潭?”
陈海脑中轰鸣。
“师尊的意思是说,赤梦师叔是借拷问林木、方行之机,故意淡化我白云门高端战力锐减之事,争取时间……平缓过渡?”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陈海越想越胆战心惊。
“怪不得审问林木、方行等魔道叛徒这样重要的事,赤梦师叔却交给了一个来自偏远筑基家族的外门弟子……因为,赤梦师叔本来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折磨林木、抓捕灵农和一小部分宗门弟子,不过是幌子罢了。
白云门高层真正的目的,是想借此冲淡两大筑基长老陨落对宗门的强大冲击,获得更多时间提前布局!
陈海皱眉道:“可如此一来,众人的视线固然会被转移,但在宗门内大规模搜寻魔道叛徒,不也会弄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么……”
“两害相权取其轻,人人自危,总比一哄而散,大难临头各自飞要好!”紫渊长老冷冷道:“牺牲一小部分人的混乱,换来绝大多数人的团结,这样才能在魔道入侵时,将宗门战力最大化!”
紫渊长老目光幽深,不带有一丝情感:“赤梦师兄抓捕方行二人时,已经派遣门下弟子暗自前往风雨陵打探消息,差不多就在这两天,事情的真相便会传回。”
“委屈了一些人,便委屈了吧。”
陈海默然不语。
陈海知道赤梦师叔和师尊是为了大局考虑,可一想到他们口中委屈某些人,是用性命为代价,总感觉还是有些残忍。
牺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换取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这没错。
但是在让别人为大义牺牲之前,不征得那一小部分人的同意,与魔道又有何区别?
正当陈海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雪白的传信灵鸽,扑棱翅膀,从天边朝紫云峰飞来。
紫渊长老见状,抬起一只手臂横在身前,灵鸽顺势停在紫渊长老手臂之上,用嘴喙梳理羽毛。
紫渊长老取下灵鸽小腿上绑的神识玉筒,贴在额头上,神识探入其中。
片刻后,紫渊长老放下玉筒,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笑容。
他朝陈海招了招手,笑道:“海儿,走吧,随本座一起去见林渊那小子。”
陈海不明所以,疑惑道:“师尊的意思是……”
紫渊长老开口说道:“事情查清楚了,林木、方行等人,可以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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