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客厅沙发旁边,握举的手臂猝然向下一抡,手机绝望地坠入棉花垫。
双手搭回腰上,陈之叙脑袋颓然倾仰,望着悬浮吊顶旁蔓延的灯带光冷冷发笑,笑声鬼魂一样绕在周身。
笑完,陈之叙只觉脑部充血,喉咙干涩,像是第一次跑完半马的症状。
他又几步踱到厨房里,掌开冰箱柜门,往身子里浇灌冰水。
喝得急,进去的水是冰的,背上额上冒出的汗是热的。
陈之叙把塑料瓶身甩进水槽,抓起车钥匙出门。
绕着城市胡乱兜圈,半个多小时后,他找了个旧小区停下。
夏日热涌拳头般打在面上,空气都像是往空调外机里走过一遭,卷出令人窒息的烧灼。
无视刺目日光,陈之叙沿人行步道疾步踱到临街的小卖部里头。
公用电话早被时代淘汰,超市里的座机也成为褪色的记忆。
问到最后,陈之叙付了点钱,借老板的手机打一通电话。
嘟嘟的声音响半天,陈之叙浸在里头,脑海混沌。
接通那刻,陈之叙没能立马反应过来。
电话那头的人一点声音都没有,连句问好都懒得施舍。
这阵安静将陈之叙点燃:“不打算问好是吗,永远都不想见到我,是吗。”
沉默在电波两头铺展,跨越间距。
陈之叙深吸一口气,立马沉沉吐出来,撑着柜台的手掌握成拳,一下一下碾压在玻璃面上。
“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自己清楚你在干什么吗。”
“你觉得我什么都不懂是吗。”
老师提问那样,陈之叙恶狠狠说一句停一句,就算得不到回应也要射出属于自己的利箭,用尖牙利爪贯穿对面的铜墙铁壁。
这一片近郊,坐在躺椅里的白发老板往陈之叙这里瞟一眼,又借大蒲扇遮掩着挪开。
陈之叙注意到老板欲语还休的神色,此情此景,那股必要的礼貌笑颜却再也捡不起来,只能背身往店铺深处走了点。
听筒依旧静着,聆听话语的只有手里这块电子板砖。
“你,许杏然,你给我听好了。”
货架挤满花里胡哨的薯片,万花筒那样,一点都不严肃,陈之叙感到自己倍受嘲笑:“我攒了很多话想跟你说,当然,不是现在这些。我没想到现在的情况,你应该也不希望这样。”
“罢了,都无关紧要了。”
“重要的是,我发现你好像与我无关,与我们那些记忆更加无关。”
“我到现在才明白,是我想错了,是我想太多了,重逢的话是我没资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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