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几分钟,白重的手指忽然动了动,紧接着慢慢睁眼,眼底有很多混沌与茫然。
我紧紧攥着他的手,“白重,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重看见我的脸时,愣了好久,我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怎么盯着我看?”
“你……我是怎么离开梦魇的?”白重迟疑了一下问道。
我看他只是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大碍,于是放了心,“是你哥哥跟我说,你被梦魇困住无法挣脱,所以把我的一缕意识送进你梦中,去触碰你的元神,这才带你出来。”
可是白重听完后脸色竟然猛地一变,他立刻转头看向白柳,“是这样?”
白柳默默点头。
我看白重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白重却摇头,“没什么,你准备一下,过一会儿就跟我一起离开大兴安岭,我们回家。”
我吃了一惊,白澜真的是完全算准了白重的反应,算准了他竟然根本不想在这儿多留。我犹豫了一下开口说,“白重,你哥哥说……说让你醒来之后别急着走,想跟你一起吃一顿饭。”
其实说完之后,我还有点担心,白重很抵触白澜,听见我的传话不会生气吧?
让我没想到的是,白重默默地看了一回儿窗外,出神了一会儿后问,“我睡了多久?”
白柳回答道,“白君,这是来到大兴安岭的第十天。”
白重点了点头,随后对我柔声说,“我知道了,你应该也刚醒没多久,你先好好休息,如果想出去走走,就让白柳陪着你。”
我一下子扑上去,抱住了白重,他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直接愣住了,而且双手无处安放,“你……”
我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出,声音颤抖,“我肚子里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蛇,而是一个孩子?”
白重缓缓呼出一口气,拥住了我,白柳微微一笑,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等白柳退出去后,他说,“不喜欢?那把孩子还我。”
我一瞬间破涕为笑,“你想替我怀?那你快拿回去。”
白重低笑一声,轻轻摸着我的头发,“这个孩子,你得留住,因为这也关系到你自己的命。”
我有点疑惑,“为什么?”
我当然从来没有这么年轻就当母亲的准备,可是既然现在告诉我这是一个真的小生命,而不是一窝蛇,我却不忍心就这样打掉他。
白重为我解释道,“你的眼睛,生而灵气充裕,可是你的身体是肉体凡胎,这种眼睛放在你身上,随着你慢慢成长,就会慢慢拖垮你,你终有一日会死于你的眼睛。”
我点头,“嗯,这个白柳对我说过,我感到眼睛灼痛,就是因为它发作了。她还说……以后只能靠你的法力来压制。”
白重反问我,“很久没有对你的眼睛施法,但是它现在还有灼痛吗?”
我摇头,眼睛已经很久不疼了,而且现在我反而能看见很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甚至更能利用眼睛来杀鬼。
白重伸出食指,轻轻点着我的额头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在成长,他成长的过程会吸收灵力,刚好克制你的眼睛,而且不会伤害母体。至于上次你犯恶心,是因为这个孩子的成长速度有点快,超出了我的预期,因此让你身体产生不适。”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是最开始的时候,我却因为怀蛇胎而体力不支……”
我对上了白重似笑非笑的目光,一下子就红了脸,瞪了他一下,“最开始为什么不消耗眼睛的灵气,只针对我本人?”
白重的指尖缠绕着我的头发,“你要清楚一件事,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普通孩子,他身上有我的一半血统,也确实还应该被称为蛇胎。想要结成一个生而人形的蛇胎很难,在最开始,消耗的一定是母体。”
白重又抱了我一会儿后才松开,“好了,你回自己的房间,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无论走到哪儿,都要带上白柳,不要自己一个人。”
我能感觉到,白重现在的状态似乎有一些故作轻松。他没有表露情绪那么明显,但是却有太多让我感到怀疑的细节出现了。
不过我没有多问白重究竟在防备着白澜什么,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注意身体,说我先回屋休息了。
当我跟白柳已经离开了白重的房间一段距离后,我问白柳,“白柳,你在大兴安岭这里,真的没有什么认识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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