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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垃圾山中（第1页）

垃圾山的阴影在夕阳下如同一段流淌在荒漠中的黑暗河流，货车猛然闯过无边荒漠上明暗交界的轮廓，进入垃圾山的范围之内。洛雷这才了解到当初在垃圾堆中昏迷时勉强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任洛雷如何想象，也无法想到废料竟然如此可以这样堆积在这里，一直形成绵延千里的山脉。而现在这座垃圾山正展现在他的眼前，远远从地平线上显现出自己的轮廓。随着他们越走越近，洛雷愈发能看清这座叠成高达百米山丘般的钢铁坟墓，如同群峰般连绵不绝地延伸到视野的尽头，向来访者投下落寞的阴影。

“这里就是我们拾荒者工作的地方，好几个世代的垃圾都在这里了，这可是一座了不得的宝库。”莫雨丢掉手中的电子雪茄，几乎快要到垃圾山脚下才停下车。

他跳下车朝里走去，洛雷紧跟其后。

“我们的任务是从这里开始，到五点结束，我们一起搜索这里。”

走进后洛雷更加能感到自己当初所在的只是垃圾山中的一个小丘而已，这里的各式各样的垃圾一直堆积，直通向蓝天深处。破铜烂铁、早已更新换代的旧型号物件、废弃的家具、肮脏的瓶瓶罐罐不一而足。地上散落的垃圾中间被清理出一条通往深处的小道，大概是拾荒者们的作品。

洛雷跟着莫雨趟过那些废弃品，走向一座山脉似的垃圾山。一个能容纳五人通过的隧道展现在他的面前，那是由一个老旧的飞船舱体形成的隧道，用无数根支柱和围栏加固成现在的样子。

“我们主要是进入垃圾山内部搜寻，早期的拾荒者们在这里开辟出许多通向内部的空间，我们现在正在继续向深处挖掘。”

“这里看起来很危险。”洛雷望着被压扁的横梁说。

“过去的确死了很多人，但是近两年只有一个倒霉蛋挖出来自动射击装置变成了筛子，还没有听说过有其他人因为坍塌而死。”莫雨说，“不过里面的价值昂贵的东西是外面的十倍。对于我们拾荒者来说没什么可以挑的。”

“我们需要在这里找些什么？”

“各种机械零件，即便是老型号也有很多值钱的家伙，比如野牛型号的机甲最近就多了许多买家，指明想要收藏。我们的目的是找到那些买家指明的物品，顺便搜集些值钱的东西。”

洛雷有些不确定地看着那个隧道摇摇欲坠的框架结构，但最后跟着莫雨走了进去。

隧道里面的空间充满切割劈砍的痕迹，从一路上的废旧钢筋通向巨大飞船的内部，老旧的舱体走廊成为了现在的通道，从里面一直向外看去，可以看见不同型号机器人的残骸倒在地上，锈迹斑斑的表面苔藓丛生。

“这艘飞船是机械战争时代的遗物，本来这里也有些早变成骷髅的人类，但是罗岚说那些人是过去的英雄，不应该埋没在垃圾堆，所以捡出去埋葬了。”

莫雨用机械手拨开挡在路上的机器人残骸。开辟出一条更向内部的道路，鲜明的蓝色颜料涂抹在洛雷他们进去的这条隧道入口前。

“从这里到那条蓝色的分界线是我们的地盘。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从这条隧道中向前切割出一条通道，并且收集沿途有用的设备。”

“为什么要用颜色标记？”

“拾荒者们分为非常多的帮派分布在旧镇当中，蓝色代表这边的隧道是鬣狗帮的地方。而灰色的线内是公共区域。”

“我明白了。”

洛雷接过莫雨递给他的一个沉重的切割机。他切开开关，喷枪喷出炽热的蓝色火舌。

“现在我们开始工作吧。”莫雨走上前说。

打开通道的切割工作是一个漫长且枯燥的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进行重复的运动。将那些千年来堆积的钢材。切割出孔洞，并且小心的在已有的支撑结构上加放更多的支撑杆与防护网。这种便携式的支撑干预防护网展开的非常迅速，能够快速帮助稳固他们以切割出的通道。

通道里有些闷热，就在洛雷挥汗如雨的时候，他听到莫雨从侧面的通道里向自己喊些什么。

“快到这里来。”

洛雷走过去，一扇刚刚被锯下来的金属槽门倒在莫雨身旁，露出里面黑漆漆的内部。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洛雷从舱门的材质以及它延伸出去的方向能够判断出这是一艘巨大的飞船底部。莫雨则贴近仔细观察，过了一会儿又给予补充。

“看这里的文字，”莫雨指着底下的一行字说。“这艘战舰属于机械时代的产物。”

“机械时代是什么？”洛雷平静地问，他已经接受自己只能不断询问对方的事实。

“一个人类与机器人战火连天的时代，不过我也不是历史学家，这部分的知识大概到此为止了。”

莫雨带上面罩，探头向里面望去，用他的义眼扫描着内部空间。

舱体沉重的金属板抵御住了百年来的锈蚀，舱内还将近保存着完好的通道以及舱室，仿佛昨天仍在运转。

“似乎没有什么危险，这下我们发现大宝藏了。”莫雨兴奋地说，“我需要请示一下老大。这里信号极差，我需要出去一会儿。”

“没问题，我守在这里。”洛雷拍拍他的肩膀。

莫雨气匆匆的从隧道向出口外跑去，空旷的隧道中只留下洛雷一个人。

他靠在门口静静打量这片废墟通道的时候，那双对机械格外敏锐的耳朵听见了远处轻微的金属碰撞声，而且越来越近。洛雷想起刚才莫雨所谈及的帮派问题，警觉地躲在暗处沿着舱门的舱壁小心观察着。然而对方并没有停止脚步，黑暗中洛雷可以看到有个人影慢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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