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沈小姐!请等一下!”里面传来刘大善人的喊声。
沈悠悠依言停步。
刘大善人从屏风后奔出,手里抓着一叠厚厚的纸。“沈小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在下唯有以银钱来补偿了,今日刘某出来的匆忙,没有带足银两,这一万两银票你先拿着,等刘某妥善安置好内人,定会带着礼物登门致谢!”他腰弯的低低的,双手捧着银票极有诚意的举过头顶。
如果刚才沈悠悠没有主动透露自己的身份和住处,或许她会毫不犹豫地接受那些银票,将这份感激转化为实实在在的财富。然而,就在刚刚,她因为一时的心软,将自己居住在军营中的事实告诉了对方。那么,如果此刻收下这张银票,岂不是会玷污了她父亲的名誉?绝对不可以!想到这里,沈悠悠果断摇头,表示拒绝:“刘善人,您太客气了。我之所以出手相助,纯粹是不忍心看到你夫人就这么年轻轻的命丧黄泉,并非贪图您的回报。希望您日后能多行好事,积善积德。”言罢,她便唤来暗二,一同离开了。
“哎,哎,这位小姐请留步!”对面红颜阁的女掌柜出来喊住了沈悠悠。
沈悠悠听到声音后,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女掌柜。
女掌柜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刘大善人的妻子可是救活了?”
沈悠悠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回答道:“救活了,母子均安。”
女掌柜一听,眼睛一亮,激动地说道:“哎呦,我刚才就觉得小姐您打眼一瞧就是气质不凡,果然没让奴家看走眼呢!刚才小姐带来的舒痕膏可还在?奴家愿意以每罐十两银子的价格收购!”
沈悠悠心中有些惊讶,但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镇定。她心里暗暗琢磨着这个女掌柜的意图。
女掌柜见沈悠悠没有回应,以为她对价格不满意,连忙补充道:“小姐您放心,奴家绝对不会占您便宜的。只是这舒痕膏若是真如您所说那般有效,那奴家收回去也不怕砸手里头不是?”
沈悠悠挑了挑眉,心想这女掌柜倒是个会做生意的人。她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姐姐帮我把这舒痕膏给买了吧!”女掌柜高兴的连声应是。
沈悠悠看了女掌柜一眼,这倒是个聪明人,懂的审时度势。看到她救人了,就觉得她的舒痕膏有市场前景了。不过这也无所谓,毕竟她是有真本事的,做出来的舒痕膏不怕卖不出去或者效果不好。
沈悠悠又把舒痕膏拿出来,本来一共十五个小瓷罐,她送了刘夫人一盒,只剩下十四个了。女掌柜拿了一百四十两银子给她,又约定十日之后再看效果要不要送一批过来。
沈悠悠揣着银子,又派暗二去对面济安堂买了她接下来需要用到的药材,看着刚到手的银子在手里打了个转儿还没热乎呢就又出去了,沈悠悠心里立刻充满了激昂的斗志!她相信,只要刘夫人用她做的舒痕膏,不出五天,就会见到效果,那名声立刻就能打开了!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她就光做舒痕膏在家等着收银子就是了!
怀揣着对未来赚钱的热情。沈悠悠和暗二翻身上马踏上了回营之路。
他们这边倒是挺淡定的,就是那些回到马车上的老头们不淡定了。“老夫从未见过有人开膛剖腹还能活下来的!虽然现在那名妇人还活着,但是老夫断言她绝对活不过三天!”李太医摇着头说道。
“但是我和老陈亲眼所见,你们没有进到屏风后面你们没看见,那小姑娘手很稳,下手丝毫没有一点犹豫,就像是做过千万次一样!”杨太医持不同意见。
“对,我看她开腹的时候,专挑出血量少的地方下刀,而且人体腹内竟然是层层叠叠的,我和老杨都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那小姑娘就把胎儿拉出来了…。”陈太医说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虽然外表看起来是缝合了,但是里面呢?都处理好了吗?”李太医还是执意唱反调。他觉得这种手术根本不可能成功,所以对于其他太医的说法并不相信。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姑娘岂不是医术高超?”张太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那姑娘真的如此厉害,那么她应该不会让产妇轻易死去。
“哼,高超又如何?这样的手术也只有疯子才会去尝试吧。”李太医不屑地说道。
“反正老夫从未见过如此高超医术之人!而且,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没那么丢脸!”杨太医故意嘲讽李太医,他俩平时在太医院经常持不同意见,就会吵吵闹闹的。
“哼,反正老夫觉得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搞不好就会点皮毛,今天就故意充大能给人家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力保两个胎儿平安了。就算后面治死了刘夫人,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因为在别人看来这刘夫人就是必死的结局。到时候就算是刘夫人不幸死了再剖腹取子也是这样的结果。”李太医还是觉得沈悠悠做不到保他们母子三人均安。“你们说呢?”他把话题递给旁边其他围坐在一起的另外几个太医。
“行了,咱们先不用讨论这个,先去办皇上交付下来的事情最重要。等过几天抽空咱们再打听一下去这个刘大善人家一探便知了!”跟随前来的钦差大人打了圆场。
“对对对!先去军营,先去见瑾王殿下,然后找那个沈小姐学习黑玉断续膏!”杨太医顺着钦差大人的话往下说着。“哎,对了,刚刚那个小姑娘是不是也说她住在军营啊老陈?”
“啊?我没听清啊,当时我就光顾着观察那位妇人的气色和脉象了,没仔细听。怎么,那位小姑娘是我们要找的人?”陈太医不太确定的说道。
“那便罢了,是与不是,到那里一探便知。”杨太医说罢不再言语,阖上眼睛闭目养神了。
见他不再说话,其余几位太医便也不再言语了,车厢里一时陷入安静之中。
沈悠悠他们出去的时候正是用完午膳之后,回来时刚好那些药童和军医也都上完课各自去休息或者制药了。沈悠悠又去探望了一下自家爹爹和大哥。并嘱咐他们好好养伤,自家爹爹的伤基本已无大碍了,伤口缝合的桑皮线也已经取下来了,现在已经下床走动了,还时不时叫嚷着想去练兵场舞刀弄枪给那些兔崽子们看看,估计也拘不了几天就得出去练兵了。就是大哥这边一直在用她熬制的黑玉断续膏,还需要静养半个来月。
她独自一人走在回自己营帐的路上,忽然看到远处有道身影朝她急速奔来,到她面前时,他足尖一点立住身形,原来是瑾王殿下。鉴于他们这半个来月一同习武的情谊,她也未曾客气,“你这是去哪儿呀?这么着急忙慌的。”沈悠悠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锦帕递给他让他自己擦汗。
瑾王殿下毫不在意的一甩头发上的汗珠,“我听暗二说你们下午出去了,还救了一个双胎早产的妇人。”
“嗯,对呀,那小宝宝因着早产的关系,还不足月,再加上双胎本就比普通胎儿要小,所以他们也就四斤左右吧,在我手心里小小的软软的好可爱!”她眼中露出欣喜的表情,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她的医术,确实是可以为这个朝代带来巨大的影响!
显然我们的瑾王殿下和沈悠悠不在一个频道上,“女子生产,当真都是那么艰难吗?从鬼门关走一遭?”他认真的看着沈悠悠询问道。
“差不多可以这样说吧!”沈悠悠思索了一下,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来说,确实是九死一生。“但是他们比较幸运,遇到了我!”沈悠悠看瑾王殿下听她说到这个就很严肃,似有悲伤之色,就故意说笑,“以后应该也不会这么危险了,只要他们用心学习,大家都可以学会我今天的救人之术,就没那么多危险了!“她自豪的说着,“我们确实是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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