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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们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并且在许听尧休克之前准确无误的找到这里，许听尧的身体状况也不见得能撑到进医院。

许听尧艰难的艰难的脱下外套，白色衬衫大半儿染的一片血红。

“我巴不得你失血过多而亡呢，前提是，别连累我。”季司宴冷嘲热讽的白了他一眼，目光触及那片刺眼的红，瞳孔一缩，皱了皱眉，还是忍不住走过去了，“我来吧。”

说是这么说，但他可没有那个耐心一颗颗给许听尧解那一排衬衫扣子，解了两个，干脆双手用蛮力一扯，撕拉一声，整排扣崩开了。

许听尧下意识一闭眼，又被这蛮横的动作碰到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季司宴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粗鲁，正打算嘲笑许听尧两句，看到他侧腰上的伤口，手掌禁不住扣了扣，也没开口。

子弹的确并没有留在体内，但顺着他侧身肋骨的地方划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血肉往外翻着，看的人禁不住浑身一颤。

应该是失血的原因，许听尧感觉眼前有些发黑，一阵阵眩晕感袭来，周围都是刺鼻的碘伏消毒液的味道。

季司宴有些发怵的看着缝合针，拿了卷纱布递到许听尧嘴边，“这什么都有，就是没麻药，辛苦许总咬紧了，我这手艺好坏不定，堪比第一次，疼就忍着点儿。”

许听尧胡乱把纱布塞进嘴里，懒得理季司宴的浑话，此时伤口的疼和心口的闷疼，撤的他意识极度混乱，脸色煞白，却又在针扎进肉里时疼的赫然清醒了。

他并非没有感受过生缝过伤口的疼，也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儿，可此时，或许是压在内心深处的情绪作祟，许听尧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熔炉中，无数火焰在皮肤上燃着了，噼里啪啦的疼渗入每一个神经末梢，然后齐齐聚向胸口。

季司宴以前虽然也干过这种事儿，但到底不是专业的，血又不停的往外渗，根本看不清，只能咬牙硬着头皮缝。

也多亏他敢下手，要放在一般人身上，看到这血淋淋的伤口，吓也得吓得退出两米开外。

季司宴缝的不算快，扫了一眼许听尧，后者嘴里咬着纱布，浑身紧绷到极致，他甚至能看到他脖子里暴起的青筋微颤着，眼里的红血丝都出来了，豆大的汗珠子在皱成结的眉心汇聚，成股滑下。

即便如此，那人也一声没吭。

季司宴倒是有些佩服许听尧了，也不知道到现在了还高傲个什么劲儿。

“疼就喊出来，这里又没别人，没人拍到你的丑态。”季司宴话说的轻松，语气可一点也不轻松，鬓角一层明晃晃的细汗，生怕手一哆嗦扎错位置了，“就是可惜了许总这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以后腰上要留道疤了。”

许听尧咬着纱布，无暇顾及季司宴的冷嘲热讽，从浑身紧绷着抵挡那股疼，再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几个回合下来，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似的，身上湿淋淋的，冒着豆大的汗珠子，眼前一片模糊，耳边的嘶吼和惨叫交织袭来，时近时远的。

“好了！”季司宴满手的血去许听尧嘴里拽纱布，后者意识陷入一片恍惚，浑身紧绷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更是让他眉头猛的一皱，抬手赫然扼住季司宴的脖子，翻身将人按在沙发上。

季司宴大概没想到许听尧这时候还有这种反应和力量，更没想到他会掐自己脖子，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被按的摔进沙发里。

巨大的爆发力禁锢下，季司宴只觉得自己脖子快被掐断了，窒息的力量让他眼前恍惚一黑，对上后者目光才发现他眼底一片血红，腾腾杀气和痛楚交织着，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居高临下的按着他，露着森白獠牙，随时准备撕了他。

“许听尧、我是季、司宴……”季司宴整张脸憋的一片通红，额角青筋暴起，恍惚间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就在他抬手扎向许听尧背时，后者却突然松手了。

尖锐的疼让许听尧眼底找回一丝理智，他看到身下人，几乎本能的从沙发上弹开。

“许听尧你踏马疯啦！”季司宴喘上那口气，弯腰捂着脖子狂咳。

许听尧刚站起来，眼前瞬间袭来一片漆黑，紧接着天旋地转，耳边谩骂也跟着忽近忽远的进不了耳，整个人身子一软彻底失去意识了。

第九章

“许听尧，许听尧……”

许听尧耳边一直萦绕着季司宴喊他的声音，喊完他又喊林奕，忽近忽远的一直萦绕在耳边，甩不开也屏蔽不了。

他想睁开眼，可眼皮却重如千斤，任他用尽所有力气，也睁不开。

齐宇辰进来时，见床上人时不时的皱眉，睡得极不安生，犹豫片刻，试着轻轻喊了他两声。

“许总，许总？”

好一会儿，许听尧才猛的睁开眼了，他盯着房顶看了几秒，扭头看到齐宇辰，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是躺在家里的床上。

齐宇辰见许听尧醒了，面无表情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松了口气的表情，铿锵道：“许总，您醒啦，感觉怎么样？”

许听尧觉察到肩头和侧腰上的闷疼，皱了皱眉，“没事，我怎么回来的？”

齐宇辰放下手里的药，恭敬的道：“昨天我一接到您的电话就立刻赶紧带人去了，赶到的时候警察也在，应该是路过的人看到有人打架就报警了，我们到的时候，季总的人已经找到别墅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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