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阿慈必须留下。”
脱臼的手臂垂在身侧,贺衡盯着两人的背影,准确说是少年的背影面无波澜地开口。
“阿慈是贺家的人。”
眉峰一沉,沈清越没有回头,握着少年的手下意识用力,随即反应过来又怕握疼少年立即放轻力道。
“别一口一个贺家,跟阿慈有关系的那位早死了。”
他想牵着少年走,却听见贺衡淡声道:“不如你问问他,他愿意走吗?”
血液在这一刻流速陡然加快,沈清越不想问,也问不出口,只是带着少年走出贺府。
下一刻,手上传来一点微弱的挣扎,他怔怔低头,少年脸色雪白,眸里却清晰地透出不愿意。
心脏忽然破开一个口子,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疼,比身上任何一处伤口都疼,让他几乎要发颤。
第34章
“你不想走?”沈清越盯着少年,胸口闷疼,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腥气。
月光浇在他的眉眼上,让他眼里的悲恸几乎化成实质。
心尖颤动,郁慈不敢看向他,躲闪开目光,慢慢从男人掌心抽回手,轻声道:
“对不起……我、我暂时不能走……”
他实在害怕,他前脚跨出贺府的大门,后脚贺衡就将骨灰挖出来。
少年脸色雪白,浅色的唇瓣紧抿着,单薄的身体立在风中似乎轻易就会折断,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可这副柔软的样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吐出拒绝的话。沈清越闭上眼,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谁。
“你想好了吗?真的要留在这里?”
再睁眼时,沈清越神色冷冽,似乎只是再确认一次少年的选择。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为自己乞求一次机会,乞求少年能重新选择他。
可惜,“我想好了,最多待几天,我就回去找你,然后我们一起去北方,好吗?”
一只细伶的手轻轻搭上他的臂,沈清越低头,少年的圆眸盯着他,眼尾拖出一抹绯红,好像在等他点头。
扯了下疼痛的嘴角,沈清越下意识露出几分自嘲。
是不是对于少年来说,他不会疼不会痛,只要用那点微弱的希冀吊着,他就能答应一切?
包括让他留在另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身边。
真贱呐。
贺衡在一旁看着,淡淡出声:“你以为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吗?”
不都只是少年不喜欢又躲不开的人吗。
沈清越咬紧牙关,没有理会那句话,只冲少年抛下一句“只要你不会后悔”,就继续往前走。
错开身的那一刻,他眸底忽然落下雪。
的确没有区别。
晚风未歇,男人颀长的身影步在夜色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郁慈抿了抿唇,忽然跑上去拉住男人:
“你记得让林伯帮你涂药,不要觉得丢脸就不涂。上次你给我用的那个药就挺好用的,一定不要忘了。”
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还要提醒林伯帮我把那盏有流苏的小夜灯收进行囊里。”
他要带去北方的。
少年很少有这么话多的时候,仰着头细细叮嘱,翘密的睫羽一扫一扫,像留在家中的小妻子对临行的丈夫那样。
心口蓦然迸发出一股滚烫,顺着血液流进四肢,浑身都跟着烧了起来。沉默半响,沈清越轻声道:
“好,我等阿慈。”
少年心里没有半分他又如何?哪怕少年对他只是利用。
——他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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