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分手前我挣扎过许久,也试探了很多次,我故意不回他消息,故意冷脸面对他,故意因为芝麻大小的事和他吵架……我不是这样性格的人,但裴既望似乎并不在意我反常的举动,他看似温柔地包容我的一切,关心我是否工作太累,要不要去咨询心理医生。
看起来他很爱我。
但“爱”这种感觉,不是能用“看起来”来解释的,裴既望的爱是3D打印的模型,标准、规范,但它始终不是真的,没有人愿意住在一间随时会崩塌的房子里。
第一次见到裴既望是在酒吧,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但裴既望长得实在是我合我胃口,我们交换了几个眼神,默契地端起酒杯,一起坐到了吧台边上,两边的朋友都在小声起哄,我以为这只是一次露水情缘。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严历霄,他又问我怎么写,我正想掏出手机打字,裴既望伸手,摊开掌心在我面前,他眼里带笑,还缠着若即若离的暧昧,我心想,真是高手。
所以我也用食指在我还未动一口的酒杯里沾了些酒液,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写下我的名字。
写到“霄”字的时候,裴既望明显愣了会儿神,但很快恢复了原样,他说:“你的‘霄’字好复杂。”
我耸耸肩,开了个玩笑:“所以小时候考试,我总要落后别人一道题。”
我递纸巾给他,裴既望一边擦手一边说:“我浪费你一杯酒,要请回来的。”
微量的酒精带来欲望,昏暗的灯光将其掩盖一半,慵懒的背景音乐引人幻想,略显嘈杂的人声又增添几分真实性,一切都调和得恰到好处,即使知道在酒吧氛围下的一切真实性都要打个折扣,但我望向裴既望笑盈盈的眼睛时,我的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漏掉一拍。
“是我的‘霄’字太难写。”我说,“今天这杯我请你,下一次见面,你请我。”
裴既望接着我的话,举起他的酒杯,在我的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敬字典里所有难写的‘xiao’。”
我们有个浪漫的开局,顺理成章地在一起符合故事的走向,但故事的细节开始透露出些许诡异。
比如有一段时间裴既望常常发呆,他偶尔会到我的公寓过夜,每一次我都会看到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望着固定的方向,脸上再没有我们初遇时的灵动,整个人像被断掉了电源,只剩下一片死板。
再比如,在一起一段时间后,我提出让他搬来和我同居,我的公寓离思明很近,环境也比他租住的小区要好,我们的生活习惯也相近,我自认为这是个完美的提议。但裴既望对此十分抗拒,甚至是反感,我压下心头的不解,开玩笑说难道八十岁后约会也要提前一天电话通知吗?那是裴既望第一次和我生气,他冷冷地丢下一句“我活不到八十岁”后就离开了我家。
我不懂他在气什么,我也感到愤怒,更让我烦躁的是,裴既望从来没在我面前甩过脸,所以我连怎么哄他都不知道。
我朋友说这很反常。
我说是,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生气。
朋友说就是因为这是第一次生气,才反常。
情侣在一起这么久,怎么可能才第一次吵架?
我说这难道不好吗?说明他足够爱我,连我夜不归宿他都不担心,他很信任我。
朋友反问我,这是信任?还是根本不在乎?
好在,裴既望很快就给我发消息道歉,说自己工作上有些烦心的事,心情不太好。
他打我的名字经常打错,把“霄”字打成“宵”,这次也一样,我看着他撤回消息,重新编辑后发送过来,我问他:又打错字了?
他回:嗯,你的“霄”字真难写。
我不知道键盘打字跟我的名字难写有什么联系,但我很快就忘记了朋友的问题和我们的矛盾。
然而,自从这次之后,裴既望面对我虽然表现得越来越通情达理,我却感觉和他之间拉开了距离,甚至不如我们初遇时离得近。
他在无意识的避开我,有时候我看他对我笑,和对商场的导购、街边的小贩没有任何区别,我带他去吃饭,他在鲜花和音乐环绕的高档餐厅,咽下每一口食物似乎都非常艰难,他不开心,尤其是面对我。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还是说裴既望的新鲜感已经过去,我胆战心惊地等着他提出分手,但裴既望还是扮演着一个完美的男朋友,没有要结束的打算。
所以我决定先开口,结束他的不愉快,也结束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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