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红通通的眼睛一瞪,“我哪哭了?”
方葭撇撇嘴。
小气鬼,还不让说。
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只瞧见阴晴圆缺,瞧不见悲欢离合。
薛永安叹息道:“如果我能再多救一些人就好了。”
“大家都在努力呢。”
“拉倒吧,你这样的小丫头连保护自己都够呛。”不知道他和谁学了一口流利的东北话,一张嘴一股大碴子味儿。
方葭决定不和爱哭鬼一般见识。
他们两个看着月亮,两个人都瞧不上对方,有一搭没一搭的互怼,竟有些怪异的和谐。
方葭打了个哈气,感觉有些困顿。
薛永安不知道想了多久,对她说:“如果……我回不去的话,你能不能帮我给家人捎几句话呢?”
方葭扭头看他,“什么叫你回不去呀?”
他转过头不看方葭,“在这呆了这么久,我只遇见了一个江南人,就是你。我们的脑袋就是系在裤腰带上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
他言尽于此,但后面的那句两人心照不宣。
他怕再也回不来,这是在跟她说遗言呢。
方葭不理他了。
薛永安不常爱笑,总是毒舌,大男子主义,说话又专往人心窝子上戳,怎么看都是一个不讨喜的人。
可他又不是坏人,一板一眼的恪守信仰和选择,压抑着恐惧和不安,只敢在深夜的月色下对着才认识几天的同乡人吐露心声。
人啊,就是这样奇怪。
夜色沉默,只有不知名的虫鸣声,像打着拍子谱写什么旋律。
薛永安和方葭无声的对峙着。
良久,这人眼睛又红了,闷葫芦一样憋出来一句:“求你了。”
方葭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怎么有点爽爽的。
她叹口气,竖着根手指隔在两人中间,“先说好,你也就是在我这打个草稿,想说什么自己回去跟家人说。”
“人哪有那么容易死啊?”她霸道补充,“好好活着。”
“你管那么宽呢?住海边?”薛永安习惯性的说着一口大碴子音,于是就被方葭瞪了一眼。
他轻咳一声,无事发生。
艰难转换回普通话,他那股忧郁黑皮的感觉又回来了。
“方葭,你这样告诉他们…”
被方葭打断,方葭拧着眉看他:“在我这打草稿!”
“好好好。”薛永安做头像状,“我想告诉他们,奶奶的病不能再拖了,她心脏不好,不要老因为我的事情担心,犯不上,不值得。都不用为我担心,我在这里特别特别好,吃穿不愁,每天都能实现理想。”
“我存了好多在这边的照片,但是寄不过去,又不好因为我的事情动用部队的力量,等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带回去吧。”
“两年没见妹妹了,小孩子长得快,上次回去的时候她都到我腰间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样。”他骄傲的笑了,“我妹妹长得肯定很像我。”
“你告诉她,哥哥很想她……”他有些哽咽。
月色醉人,薛永安也像是喝醉了,虽然他已经很多年都没喝过酒了。
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和方葭说了多久,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
一缕曙光划破天际,他忽然生出了万丈豪情。
“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薛永安在心里大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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