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芦闻言抬起眼睛,搜罗了一下原身记忆里的相关的信息,
原来村里只有各家各户自己居住和门前的几席菜地是自家的地,背后大山是村里的,而每家每户在村外的耕地都是佃租来的。
绿芦大概理解了一下,大户人家把耕地佃租给村子里的人,他们耕种收成,需要交一部分佃租给耕地的主人,这部分佃租可以是地里收成的粮食作物,也可以是等额的钱。
绿芦咬着嘴里的野菜粑粑,一阵牙酸。
对封建小农经济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敢情村里人都是被地主剥削的贫下中农啊!
桂叔提起佃租的事情,三伢子脸上愁云惨淡,“您还别说,我家那亩地里产的麦子,也只就正好用来我和老娘自家吃食,其余的做窝窝头拿出去卖,这就没剩多少了。”
“这次佃租需要交多少?”绿芦咬着野菜粑粑,含糊地问道。
“一亩地需要交十斗粮食,”桂叔帮三伢子答了。东家把地租给他们,他们负责耕种,不论种植什么,东家都收取十斗。
绿芦在心里快速换算了一下,她之前在粮店有看到麦粒,一斗八十文。
三伢子要么交十斗麦,要么交八百文。
“我家还有一点余粮,拿回去凑凑。”桂叔二话不说就让张氏去谷仓里把自家余下的拿出来。
“我家也有点。”水生拍了拍三伢子的肩膀。
绿芦看着三伢子,他低着头,显得很不好意思,也很颓丧。
她猜到了三伢子的心思。
人都是有尊严的,邻里之间也都不富裕,三伢子靠着邻里接济才能交上佃租,想必心里很难受。
绿芦家里就剩了她一个人,之前萍婆婆还在的时候,老人家身体也不好,负担不起耕地种植这么繁重的劳动,所以也没有佃租耕地。
这倒是给绿芦省了个麻烦。
她现在这个小身板是无论如何也撑不起耕种劳作的。
吃完饭已经下午了,三伢子和水生告辞准备回去,桂婆婆又蹒跚着脚步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草药塞给三伢子。
“你娘手腕成天痛,这些草药可能有些用,先试试。”
三伢子接过,重重地点头。
绿芦看到他脚边的黄土地上,有一小滴水珠渗进了地里,黄土都氤氲得颜色深了一些。
等他们走了,绿芦拉着桂家人,说了自己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她想着日后雇佣村里那些手头紧,人品好的人帮忙,一来等山里的野葛长成了,光她和桂家,做葛根粉的人手也不够,二来可以给村里人提供就业的机会,多一条谋生的道路。
光靠她自己赚钱,小钱能赚,但是大钱就局限了。
而且村里大家都穷哈哈的,就她一个人富裕起来,怎么看也不太像话。
她前世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讲究的就是一个先富带动后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
听了绿芦的想法,桂婆婆当先表示很支持,“不说别的,就是三伢子他家,一个残一个老,如果还要耕种,做窝窝头出去卖,累人不说,还没能赚两个钱。”
“确实,”张氏也表态这是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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