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祝采薇的话,桓安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扭送官府了。
突然,后面的轿子里传来了邵莺哀嚎的声音,她尖锐的叫声听在桓安耳朵里格外刺耳。
“疼,疼!”
马车顿时停了下来,桓安和谢明姝急忙过去查看邵莺的情况,祝采薇也挤进来。
此刻,她靠在门框的位置,脸上已经煞白一片,嘴唇半点血色也没有,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肚子,汗水和泪水混杂着落下。
几缕发丝被打湿,那张娇美的容貌此刻破碎不堪,桓安吓得心头揪起,抱住了邵莺,“梅儿,梅儿你怎么了?”
“侯爷,肚子疼,肚子疼……”
“侯爷,必须马上回府。”谢明姝看着邵莺,急忙道。
虽然她知道邵莺是服了药,可看她疼成这样,心中也慌乱了起来。
桓安如同抓住了主心骨,对着外头马夫喊,“快马加鞭,回府,快回府!”
“是!”
马夫拼命地甩缰绳。
和邵莺面对面坐着的沈如馨原本还在幸灾乐祸,下一秒却也面色大变,她身下涌出热流,丫鬟惊惧地大叫了起来,“血,沈姨娘流血了!”
沈如馨受到的惊吓太多,眼看就是要早产了!
“不会要在这里生了吧?”祝采薇心中狂喜,嘴上一个没憋住,直接问出了声。
桓安手忙脚乱,两边都顾不过来了,闻言也是害怕了起来。
这是早产,又是在半道上,沈如馨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谢明姝沉声,“怕是真的要在这里生了,沈姨娘的情况,等不到侯府。”
“采薇行医,不打紧。”桓安努力让自己平静,看向祝采薇。
“这这这,还从未见过在路上生孩子的。”祝采薇咬着嘴唇,仿佛很是害怕的样子,“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且我不擅长妇幼,我是不敢冒然给沈妹妹接生的!”
“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侯爷,不如还是回府等府医吧?”
桓安也觉得有道理,祝采薇又没给人接过生,万一出事怎么办。
可……沈如馨似乎等不了了。
谢明姝抬脚直接踹开挡在那边的祝采薇,后者正要发怒,谢明姝已经开始净手,“暮雨,去把软垫和被褥拿来。”
一方面给沈如馨遮着点隐私,一方面也是为了防风。
她和沈如馨有仇,却无法坐视不理。
她不会傻到直接给沈如馨接生,担负责任,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辅助一二,能撑到回府就是最好。
桓安看着谢明姝认真的侧脸,她一丝不苟地照顾着平日里与她不和的妾室,明眸里没有一分一毫的嫌恶,反而是真挚的认真。
桓安心中触动不已,他发自内心地同她道,“明姝,多谢。”
谢明姝没功夫理他,出声给沈如馨鼓劲,“一,二,按着我的声音来呼吸……”
她忙得满头大汗,一眼瞥见那杵着的祝采薇,“祝姨娘不擅长妇人的生产之事,难道还不会搭把手吗?”
桓安递过来一个阴冷的眼神,祝采薇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上来帮忙了。
谢明姝给沈如馨擦着她额头上的汗,沈如馨疼得哆嗦,“还有多久能生?怎么光疼不生啊……”
她叹息,“还没到时候,就快到府里了,你忍一忍,保持平静。”
剧烈的收缩感让沈如馨面目狰狞,她咬着被褥保存体力。
谢明姝尽力让沈如馨平静,又护着她的体温,朝云暮雨两个丫鬟则是不断帮沈如馨擦洗着,这才没让这孩子提前降生。
祝采薇恨得咬牙切齿,本来这孩子就应该生在路上的才对,没有大夫和接生婆,定然会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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