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人都走的七七八八,傅妤书这才搀扶着郑老坐下,让小厮奉上茶水道:“外祖父歇息片刻,下一只船还要等一会儿。”
挤在犄角旮旯的沈寺两人也终于能够围上来。
沈寺咧着大嘴,十分高兴道:“表妹,今年你竟是考官,真了不起!”
沈寺一副与荣有焉的样子,一直往傅妤书身前凑,简裕锦拉都拉不住。
“咳!”
郑老猛地出声,沈寺好像才发现这郑老一样,吓得不敢吱声,小心翼翼缩着脑袋行礼:“姑祖父。”
郑老冷哼一声:“哼!整天吃喝玩乐,不知所谓!”
与傅妤书一辈的亲家子女小时候几乎都被送给郑老教导过。
那雷厉风行的教学手段一度让众人苦不堪言,尤其是爱好玩乐,屡教不改的沈寺,挨打最多。
是以沈寺现在见到郑老仍旧两股战战。
“嗯,近日读了什么书?”
读书?沈寺哪里会读书?哦,不对,他看了许多避火图,可这能说吗?
于是沈寺缩着脑袋不敢吱声,甚至将简裕锦推出来,自己躲在他身后。
郑老见状猛拍桌子,厉声道:“自小便是这幅孬种样,将来该如何管理沈家?”
沈寺身子猛地一颤,颤颤巍巍说道:“姑,姑祖父,我,我近日开了一家锅子,您,您要不来尝尝?”
沈寺的本意是想让郑老去他的沈记锅子看看,生意老好了,他可不是一点正事没干。
然,郑老不这么想,他怒目圆睁,道:“整日就知道吃吃喝喝,蹉跎了光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下沈寺是彻底不敢说话,将身子缩进简裕锦身后。
傅妤书见状,默默给郑老续了杯茶水。
简裕锦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他白嫩的小脸有点激动,道:“您可是凤鸣书院的郑老先生?晚辈简裕锦,仰慕您已久!”
郑老抬了抬眼皮子:“嗯。”语气平淡,显然郑老先生把他当成与沈寺一样的‘朽木’,与这样的人说话也是多费口舌。
不过简裕锦并不介意郑老的态度,反而愈发恭敬,道:“晚辈近日通读前人策论,于‘浮费弥广’一题,晚辈认为……”
随着简裕锦侃侃而谈,引经据典,郑老表情也重视起来,两人一问一答,你来我往,聊的不亦乐乎。
躲在简裕锦身后的沈寺傻眼了,不是吧兄弟,你真会啊?
沈寺一直以为简裕锦是来他家骗吃骗喝的。
傅妤书乖巧的坐在郑老身侧,时不时添茶倒水,听着两人的论述,倒也增长不少见识。
可看着看着,傅妤书突然觉得不对,面前这唇红齿白的小生,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眼熟?
傅妤书愈发疑惑,不动声色的观察简裕锦许久。
终于看出一点端倪,若是给这人加上两撇胡子,眉眼再粗犷一些,皮肤再黑一些,不正是她梦中的神算子?
可傅妤书记得那神算虽然也姓简,可并不叫简裕锦,而是叫简白。
且那神算一年后才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两人是兄弟?或者有什么亲戚关系?
傅妤书留了个心眼,打算委托十方阁好好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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