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只是满足现状,现在就不会这样失礼又逾矩地抓着他的手腕了。
贪婪的男人,一直都索求很多。
难道沈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吗?
其实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本来也没什么,更何况最开始先动手的人是泽费罗斯。但如果他不放手,那他也无所谓。
泽费罗斯想要表现的毫不在意,可他真的能做到吗?如果他当初真的想要对沈铎下手,那为什么还会留到现在被沈铎牵着领回家?
路边那一片白茫茫的积雪让他莫名其妙地回想起自己作为新郎,第一次踏入大教堂的情景。
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变成了教堂塔楼里祈祷祝福的钟声,严寒的冬日里也有雪白鸽子震动翅膀的回响,哥特式教堂耸立的黑色尖顶一眼望不到头。神父说那三个立面分别代表着神的诞生、受难和重生,十二座尖顶高塔傲然耸立,直冲云霄,代表着十二位主神,他们一起冷眼审视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那一幢幢森严高伟的建筑就站立在他眼前,那是他第一次对这种因人类一厢情愿的坚定信仰而产生的死物产生了恐惧,并非他信仰这些,只因为他要在世人面前说谎。
卡佩就站在地毯的尽头,骄傲的红色被他踩在脚底下,他的眼神平静极了,冰蓝色的眼眸眨也不眨。
他看着他,说……
沈铎的胸膛贴在泽费罗斯的后背上,右手犹豫许久最终在他腰间停住了,无措地搭在腰带的环扣上。虽然这并不是沈铎第一次拥抱泽费罗斯,但他主动做起来时还是犹豫了,就算人已经被他圈在了怀里,他还是在想,自己到底可不可以继续把那种过分的事情做下去。
“你想碰哪里?”泽费罗斯说着把沈铎的手按在自己的胯骨上——那片家族纹身就在沈铎的指腹之下,布料摩擦的声音可真是暧昧,沈铎有种错觉,泽费罗斯的睫毛扫过他脖子上的动脉,“你以前不是说对我没兴趣的吗?你现在醉了,不挑了?”
沈铎立刻回答他:“我没有。”
他真是个狡猾的男人,他具体在否认些什么呢?他并没有说明,只是干脆又直接地否定了泽费罗斯的那种暗示。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沈铎。”泽费罗斯的手指移动到沈铎的手腕上,半握不握,“你想对我做什么,嗯?”
像是被他刺激到了一样,沈铎的手只是停留了一会儿,就顺着衬衫的褶皱一寸寸爬上了他的胸膛,他用一只胳膊紧紧地环抱住他,好像要把他捆绑在怀里。
这种事情,沈铎可能自己已经想象过无数次,现在居然真的发生了,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我知道,我早就想象过了,很多次,好几次,在您不知道的时候,是您不知道而已……”
泽费罗斯没有说话,他的心跳还算正常,那两根带着茧的手指正穿过衬衫的衣缝流连在他的胸膛,咫尺之间就是他的心脏。他的手指,沈铎的手指原来是这样的,和他这个人一样。泽费罗斯以前都没有注意到,原来他的手这么大,手指要比他的还要长一小截,带着薄薄的但又存在感极强的茧。
泽费罗斯侧过头去,他开始想象沈铎是怎么握枪的。
“您不讨厌我这样吗?”
沈铎用脸颊蹭着泽费罗斯耳边的头发,那些柔软又毛刺刺的发梢扎着他皮肤,痒痒的,很真实。这是真的,他没有在做梦。
“都这样了,你还在说什么废话。”泽费罗斯仰起上半身,鼻尖擦过沈铎的下巴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要做就大胆一点啊,沈铎,还是说你要我主动一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继续,让我看看你平时是怎么做的,也会像我一样吗?”泽费罗斯的语气轻快,甚至还有些挑衅的味道。他的话太过刻意,指向性很强,沈铎沉着气,为他把领带解开,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工作了。细腻柔和的丝绸领带穿过指缝缓缓坠落在地上,那条他常带的领带在落下时却显得有些无力而旖旎。
到头来,他们两个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泽费罗斯哼了一声,像是无奈的叹息,也像是期待的轻叹,他不想说话了,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沈铎的手托着泽费罗斯的后脑勺,头发穿过他的手指,柔软又蓬松。可这时的泽费罗斯看起来并不轻松,额头前零落下来的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眼睛里也没有往日的光彩,只是眼眶边闪烁着一些马上就要坠落的亮亮的小东西,看起来很失落。
为什么会感到失落呢?到底是谁让他这样难过?是因为他自己,还是因为沈铎?他们两个人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呢?难道是因为当初没有拒绝他,所以现在要后悔了吗?
后悔……
沈铎的心是惴惴不安的,他察觉到了泽费罗斯的异常,却也习惯性地继续保持了沉默。他的手指试探性地抚上泽费罗斯的眼角,又用头顶着他的额头轻轻蹭了蹭,见泽费罗斯没有排斥他,才小心翼翼地把嘴唇贴上他的嘴角。泽费罗斯的呼吸正拂过他的脸颊,两个人亲吻时还算平静,于是沈铎侧了侧头,吻上他的嘴唇,这时候泽费罗斯才想要侧过头去,却被沈铎事先预料好了一样用力拉了回去,沈铎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两条腿叉开夹住泽费罗斯的腰胯。这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做了的事情,哪里可能这样就轻言放弃?而泽费罗斯,他的嘴唇却真的如沈铎梦中一样柔软,甚至在深吻的时候还能尝到香烟苦涩的味道,明明这么苦,为什么还要一直抽烟呢?
“您也喝酒了吗?”在吻着嘴角的空隙,沈铎问他。
“啊……是啊,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但是你给我专心点啊,混蛋……”
卧室的窗帘还没来得及拉上,窗外飘雪的影子投射在卧室里面,在这种绝对安静的空间里,只要有一点响声都是格外清晰的。沈铎用手护住泽费罗斯的腰,泽费罗斯拉扯着他肩膀上的衣服,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先松手。
“我可以继续吗?”
怀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沈铎的右手拉起泽费罗斯的右手,从手背开始一点点舔吻到掌心,曾经的伤痛已经不复存在,可沈铎的态度依旧认真,他的舌头划过细长的指缝,泽费罗斯的手臂不可避免地跟着抖了一下,他头上冒出了不少热汗,一睁眼就看见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透过手指间隙看着他。
沈铎在等他回答。
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回答呢?
泽费罗斯把中指和无名指贴在沈铎的鼻梁和眉骨处,为他拂去睫毛上的汗水,湿润的嘴唇里偶尔会泄露出几声抑制不住的喘息,另一只手则无奈地抓弄着干净的床单。他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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