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难以想象,会是这样的。”
“呵呵,有什么不能的呢……”
董聆跃从感慨中回过神来,他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无论如何,泽费罗斯肯定会来见我的……我家的温先生。他是clair名义上的监护人,不会不管的。”
烟火表演结束后广场上的人就渐渐散去了,玩闹累了的人们在大街上游荡着寻找着自己回家的路。其实烟花这种东西对现代人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鲜的事物了,人们更多享受的是烟花绽放的那个瞬间,那个和重要的人一起分享快乐的时刻,所谓,追求瞬间的永恒。
百里寅和宋光并排走在大街上,明明她只约他看烟花,可表演结束后谁都没有先提分手。两个人就这样跟随着人群乱逛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银海公园。
月光下的小银海水波粼粼,没有护栏的石板桥静静地挺立在水中,东侧荷塘香里的菡萏也只剩下了几株,前方只有几根橘黄色的节能路灯为游人引路,百里寅和宋光一同踏上这条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小桥。
“天黑,小心些。”
宋光小心留意着百里寅近在咫尺的身影,下意识出声提醒她,他以前从来没有在晚上来过小银海,现在他的视力也不太好了,难免有些担心。
“放心吧,学长。”百里寅回头看他,“你刚回家,现在我才是你的导游。”
宋光笑了笑跟上她的步伐,他还是觉得两个人走得近些比较安全,有什么事情也好相互照应。
百里寅在桥中间停了下来,她看着水中倒影的圆月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以前忙的时候也都是她们两个一起过节的,而现在对百里寅这么“不公平”的安排她居然什么也没说。那个人的脸颊也如这圆月一样皎洁无瑕,月有阴晴圆缺,她也有喜怒哀乐,她爱穿白色的衣服,总说白色像月亮一样神圣纯洁。
一阵轻风吹起水波,百里寅突然打了个寒颤。
“小心着凉。”宋光见百里寅缩起了肩膀,给她递过手帕纸后又把自己围着的围巾解下来递过去。
“我不冷。”
百里寅还在推托,宋光就只好再走近些亲自替她把围巾围上,等看见百里寅带着笑意的眼睛时,他连后悔也来不及了,这才想起自己的这个举动是多么的鲁莽失礼,这样做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轻薄吧。他急忙又后退了一步。
“没想到今天晚上的温度会这么低,感觉要比天气预报说的还要再低一些,要是因为今天晚上和我出来而把你冻坏了,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那要是因为我把我们的宋大教授冻感冒了,一上起课来连嗓子都是哑的,学生们抱怨起来,我可怎么办呀?”
百里寅背着手把上半身凑近宋光,宋光这种一本正经的模样总是让她忍不住会想去捉弄他一下,他越是想要拉开距离,那她就靠得越近,直把宋光逼到桥边再无退路。
“寅寅……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宋光略微偏着头,眼睛盯着百里寅的肩膀。
“为什么不可以呢?学长你老是学妹学妹的叫我,反而把我叫生分了呢。”宋光因为这句话才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百里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你喜欢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
“那,以后见面,我就叫你寅寅了。”
“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可多着呢,学长你有空也可以来看看我呀,老是让我去,是不是也得礼尚往来一下?”百里寅抓住宋光的一条胳膊把他拉回桥中间来,她知道他近视度数很高,镜片难免会厚,看到的东西和实物的误差也就更大。她可不想这大过节的还叫119来捞他,那可太麻烦人家了。
“百里小姐这是在邀请我吗?”宋光反问她,百里寅笑而不答。
宋光看了看百里寅握着他的手由她拉着,反正他刚刚镜片上起了雾有些看不清路,现在正好有个可靠的人会带着他走,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想起来真感觉不可思议,我们居然还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一起看烟火、逛公园,上次这样子在一起还是在大学时候吧。”不经意地瞥见水面上倒影的两人的身影,宋光不由地感叹起来。
“学长很怀念以前吗?”
“只是偶尔会想起之前遇到的人和事而已。我虽然讲求科学,可对于缘分这种难以捉摸的东西真的毫无办法,明明这么多年你就在西班牙,可我居然一次也没有遇到过你,我以为我们有缘无分,哪里会想到有一天在公园里你会这样拉着我的手。”
月光穿过云层勾勒出百里寅挺拔的身姿,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哗哗的流水声,她额前柔软的头发在空中轻舞飞扬,月色和水光都荡漾在她的双眼中。
宋光想,如果再也不放手……
他说:“能再次遇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这话说的真是直白又含蓄。百里寅张开嘴似乎也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刚一出声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立刻放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种时间点能通知她什么好消息?
宋光无奈地自动向后退开几步,却看见百里寅已经走远了。
“你说清楚,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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