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很惨烈,也很戏剧化。我不用去逮兔子也不用抓山鸡试药了,亲身体验了一把那些毒药的威力。百毒齐发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不是我要死了或者找大夫来救命,我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师娘诚不欺我也。她的毒药果然不是一般厉害,我顿时就像被几千几万只蚂蚁啊蜘蛛啊蜈蚣啊同时啃噬,痛苦地想立刻死掉。
我难受得在地上打滚,那些正打架打得如火如荼的师兄们见事情不妙,纷纷扔剑休战了。据八卦女王瑶冰师姐透露,当时四师兄离我最远,没看见发生了什么事。岑剑师兄先他一步停止了打斗,结果挨了四师兄一脚。设赌局的那位师兄是个敬业的主,在我快要死的时候他还不忘关注结局,隆重宣布四师兄打赢了。
瑶冰师姐那一百多两银子就是这样来的,严格说来有一大半是我的功劳。否则以四师兄和岑师兄不相上下的功力,指不定谁能赢呢。换做是我,肯定下岑剑师兄的注。要怪只能怪四师兄平时总欺负我,谁赢我都不乐意让他赢。
一大帮人七手八脚把我抬回房间,有人马上下山请大夫去了。蜀山地处偏僻,山下镇子里的大夫们大都只能看看伤风着凉这样的小病,别说同时中了那么多毒了,光是其中一样也能把他们给折腾死。
大家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请师父提前出关。按蜀山的规矩,擅自打扰前辈闭关,轻者关禁闭,重者直接逐出师门。要不是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师兄们也不会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师父一出关,群殴事件自然瞒不下去,要不是我这个最大的受害者忍着剧烈的疼痛跪在地上为大家求情,估计四师兄和岑师兄这两位主角早就卷铺盖回家,种田的种田去,养猪的养猪去了。
我高大的形象也在群殴事件后深入人心,以至于每次提到我苏染的名字,蜀山的弟子们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我的,都会竖起大拇指夸我好人。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管我怎么无理取闹,怎么没事找事,四师兄都会让着我。谁让他欠我一个人情,又差点害死我啊,他活该。要知道师父虽然武功了得,对毒术却是一窍不通的,他也无可奈何。我当时还真的几乎因此丧命。
解铃还须系铃人,最后师父和几位师叔用内力帮我延缓了毒发时间,又派瑶冰师姐去洛阳请了师娘回来。她们赶回来我差不多一命呜呼了,师娘喂我吃了好几颗还魂丹,但也无济于事。我中的毒种类齐全,样样是极品中的极品,而且毒在体内积压的时间也太长了,已经深入了五脏六腑。师娘也回天无数,她只好和师父一起亲自护送我去医仙谷找她的侄女素女救我。
素女是医仙谷的谷主,医术了得,只是不轻易出手救人。她治病救人有三个不成文的规矩:看不顺眼的不治;人品不好的不治;心情不好时不治。至于这三点怎么衡量,她自有标准。有时候人家抬着整箱的金银珠宝来她也无动于衷,有时候在大街上碰到一个乞丐身上长疮发疹子她却突发善心。江湖上有很多人有过去医仙谷求医被素女拒之门外的经历,所以她有一个外号叫做“冷面医仙”。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素女看我特别顺眼,不用借师父师娘的面子,她拍胸脯保证到时候会把一个活蹦乱跳的我送还给他们。师父总算松了一口气,欢天喜地地带着师娘回蜀山去了。
我的身份特殊,中毒事件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搞不好就会引起朝廷和武林的纷争。所以我中毒的事情在蜀山是个被禁止的话题。我也很识大体地答应师父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对家里人提起。
饶是素女医术精湛,也花了将近一年时间才将我体内的毒尽数解了。那一年是我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经常会在半夜痛醒,身体时而如火烧,时而如冰冻,可谓是吃尽了苦头。但收获也是不小的。我久病成医,倒是小有成就,素女那身出神入化的医术被我学会了五六成。
按理说医仙谷的医术是不能外传的,素女和我实在投缘,又见我有天赋,她便替已故的师父,也就是医仙谷的前任谷主虚谷子收下了我这个弟子。就这样,我误打误撞成了天下第一神医虚谷子的传人。这是个秘密,我想借着神医传人的名号显摆显摆都不行,连师父师娘我也没告诉。除了我和素女,还有素女的师妹幽芷,这件事再没第四个人知道。
我的毒是解了,不过没有彻底肃清,从那以后便落下了病根,偶尔会心口疼。素女说那是体内余毒发作的迹象,幸好不会致命。这些年她一直潜心研习医术,想帮我找出解救的办法,不过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我终究不是医仙谷的人,一年之后师父派人接我回蜀山。临走时素女给了我十几颗碧绿的挽香丹,让我心口疼就吃一颗,说是能克制毒性。大概这也是她能力的极限了。
我一直把装有挽香丹的荷包带在身上,哪怕出门忘带钱也不会忘记带它。怎么说这也是关乎性命的事,搞不好就会小命玩完。我贪生怕死的很,自然不敢大意。
等挽香丹被我吃到只剩下一颗时,我的心口几乎没有再痛过。我抱着侥幸的心理给素女飞鸽传书,告诉她可能是她给我的挽香丹起作用了,毒可能已经没了……这也是我安慰自己的方式。素女没有给我回信,要不是今天楼暄把这颗挽香丹拿到我的面前晃,我甚至都忘了自己有过这么一段中毒的惨痛回忆了。
这个家呆不下去了(梁添番外)
这些日子,相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家里出大事了,而这件事可谓是丢尽了相府的脸。
后花园的凉亭中,苏家几兄弟正八卦得起劲。
苏南:“这楼暄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也不看看他得罪的人是谁。那可是添添,相府最不能得罪的添添呀!我向来以为染染是家里的恶魔,可是跟添添一比,染染简直就是淑女。”
“嘘,小声点。”老四苏延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苏南你不想活了啊,这话要是被添添听见,我们以后还怎么在相府混下去。你被她打死不要紧,可别连累我们,我才刚结婚,不想这么早给你殉葬。”
苏南翻了个白眼,鄙视自己这位贪生怕死的四哥。
老六苏征提议:“你们别老在背后说人家,添添刚被楼家堡退了婚,心里肯定不好受。要不咱们去看看她,安慰一下吧。”
众人点头,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梁添住的拂柳居走去。一路上苏征还不忘提醒这帮兄弟,见到梁添千万不能乱说话,要见机行事,总之不能把这位大小姐给惹怒了。
到了拂柳居的主屋门口,只见房门大开,颇有唱空城计之意。梁添的性子大家很清楚,这时候来叨扰她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与其说他们是来慰问梁添的,还不如说是来看热闹的。苏家这群兄弟除了老五苏行和老九苏逸,其他全是好奇心大得要死的人。大家都想看看平日霸道异常的梁添大小姐遭遇这种羞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所幸拂柳居的房子还是完整的,他们很担心梁添会一生气,一把火烧掉这里。
“添添,添添你在吗?”苏南试探性问了一句。
没人回答。此时刚好一阵风吹过,大家顿时感到浑身冰凉冰凉的,刚壮起的胆子有萎焉了下去。
向来胆子比较小的苏炯低声说:“我们还是走吧,万一添添一生气,扛着斧头从里面冲出来对我们乱砍一气,那我们就死定了。”
众人抛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不说话。苏炯乖乖闭嘴。
等了好长时间屋里还是没反应。大家都猜测梁添是不是咽不下这口气,跑到楼家堡和楼暄单挑去了?
就在这时,梁添温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在呢,你们进来吧。”
声音听上去很正常,可就是太正常了,大家反而有点脚软。苏南带头走进屋,其他人也壮着胆子跟上去。到了梁添的闺房外,门也是敞开的,见不到梁添的人影。里面乱得一塌糊涂,门口躺着一只鞋子,另一只却在房中间的桌子上。除此之外,桌上还有一本翻开的书,一件不知道有没有洗过的衣服和一杯没喝完的水。对于这间“乱室”,苏家兄弟们并没有露出特别吃惊的表情,似乎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透过珠帘往更里面看去,只见屏风上挂着三四件衣服,其中一条蓝色的绣花纱裙肯定是脏的,因为昨天梁添穿的就是这件。那扇画着梅花的屏风是一年前梁添生日的时候苏坚送给她的,上面的画也是苏坚亲手画的。
苏家老二才名远播,他随手画一张画在京城就能卖到上百两银子。按着这幅梅花屏风的精致程度,少说也能卖一千两。可是令苏坚感到气愤的是,原本很和谐的一副梅花傲雪图,上面居然多了一只不知道是狗还是猫的动物。很显然这是梁添大小姐的真迹。苏坚气得不轻,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其他人则强忍住笑意,苏南一时没憋住,扑哧笑出声来。结果被苏坚狠狠瞪了一下。
梁添画画的本事和他们远在蜀山学艺的小妹苏染有的一拼,可以说是不相上下。至于如何形容她们“高超”的技艺,大家只能哀叹,梁添和苏染都不是拿笔的料。可惜了这一扇梅花傲雪图屏风,硬是叫梁添给毁了。原来能卖一千两,因为多了这一只四不像的动物,如今怕是一文不值了。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梁添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微微抱怨,“这一大清早的,本来我还想补个觉呢。”
一大清早?苏家兄弟瞠目结舌,外面都日上三竿了,可是在梁添眼里现在却是“一大清早”?
苏南惊讶:“我说添添啊,你别告诉我,我们来之前你一直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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