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阳已不是初升,日光从公路尽头斜扑过来,密密麻麻镀满一切,山风穿过草木,扑在简洵脸上,清芬之气浓浓。
简洵趴在车窗沿,白皙的脸在日光下几乎透明,深深嗅了一口,远远看见一座从绿茵里长出来的白墙房子,转头问司机,“是那里吗?”
司机点着头,镜里映出张笑脸。
车停后,他没立时下车,掏出手机不知给谁去了电话,没一会儿,就见车前不远两扇黑漆大门,一个半百佝偻老头走了出来。
司机将头从驾驶座窗内探出,跟他打了个招呼,随后启动车子,缓缓开入门后。
门后的世界比之山路沿途风景,花木种类、枝条延展情况,都精致许多,一看就有专人打理。
司机继续又开了五分钟左右,从绿茵中长出来的白墙房子在简洵面前出现。
这时司机又不知给谁打了电话,挂后冲简洵指了指房西边方向,“珩仔同周伯在那边打理花木,你过去就能看见他。”
简洵听完他的话,看眼手旁包好的汤盅,推开车门下了车。
下车后,简洵仰头打量起面前这栋三层屋,非常西化的风格,数个老虎窗正沐于浅金日光中。他收回目光,经小路往房西边走。
一路浓阴匝地,日头透过夹道高高树木,无数光斑如碎玉落满简洵脚边。他还是头一回到这儿来,满眼满脸的好奇,左看看右瞅瞅,间或听得鸟儿扑翅声,目光追随鸟儿而去,挺着肚子走得慢悠悠,直到浓荫尽头传来一阵先急后缓的脚步声。
陆珩从周伯那儿得知有人来,开始还猜不到是简洵,再问司机是谁,一路跑来,脚步匆匆,等真正远远见着简洵,脚步反而慢了,满脑子都是那句“我不想看见他”,心跳忐忑。
他远远地看见了简洵,简洵自也远远地看见了他,脚步一顿后,拎着汤转身往回走。
陆珩一见他往回走,登时什么忐忑也顾不得了,跑着追上去,保持距离挡在他面前,边倒着走边跟他说话。
“你怎么来啦?”他有些期期艾艾的。
简洵既没有看他,更没有应他的话,拎着汤盅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你手上拎的是什么?”陆珩明知故问着,早知道阿姨会给他送汤喝,只不知来的人会变成简洵。
“老婆,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嘛?”
简洵脚步猛地顿住,恼他又叫自己老婆,终于肯正眼看他,却是瞪视的。
就见陆珩穿一身墨绿工装,满头满脸的汗,过来得急,右手上还有一把园艺枝剪,衣上脸上俱沾着些绿色碎叶末,有风袭来,带着微微汗气的草木气息柔柔扑向简洵。
在头顶无数风林嬉闹的“沙沙”声里,简洵告诉他,“萍姐和艳姐忙,没空给你送汤,我才来给你送的。”
他不久前才出院,萍姐和艳姐就是再没空,也不会劳烦他来送汤,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陆珩按捺着心里的激动,柔声问,“她们都给我煲了什么汤?”
“不知道,我就只是送过来,你快点喝,喝完我就下山了。”简洵声里有种不自在的拧巴。
明知他在口是心非,陆珩又一句“老婆”险些脱口而出,生忍住,顺着他的意来,“那我现在就喝。”下意识弯身要去牵他的手。
简洵侧身避开,绕过他径直往白墙房子走去。
两人前后进入饭厅。简洵以为陆珩坐下来把汤喝完,没十来分钟,自己也就能下山了。
可谁知他坐下后,陆珩先是放下枝剪,接着去给他洗水果,又招呼这儿的阿姨,给他做东西吃,他自己则上楼说要洗澡换衣服。
简洵不是没拒绝,陆珩只作耳聋听不见,又是阿姨的雇主,阿姨除了听他的话没别的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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