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是白白浪费了的,今儿听了奶奶们的主意,谁不知是好差事,于是争相包揽。
这日一早,尤氏来回王夫人:“敕谕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凡见各官宦家,凡养优伶男女者,一概蠲免遣发,咱们梨香院中那十二个学戏的女孩子,也遣发了吧?
王夫人道:“咱们到想到一出去了,那些女孩子虽是学习的,可也只在园子里唱,也都是好人家的姑娘,送出去万一有个不好,也是我们府上养过一场,到不好了,那就去打听一下,有父母接的,愿意去的,就接了去,没有父母接的,就留下,等大了,配园子里的小厮,也是好的。”
尤氏去了,细问十二个女孩皆是无父无母,要么也是当初因家贫卖了出来的,竟没有一个愿意出去的。
回过了王夫人,问过贾母的意思,就把这些女孩子安排了:
贾母便留下文官自使,将正旦芳官指与宝玉,将小旦蕊官送了宝钗,将小生藕官指与了黛玉,将大花面葵官送了湘云,将小花面豆官送了宝琴,将老外艾官送了探春,尤氏便讨了老旦茄官去.
一日正是朝中大祭,贾母等五更便进宫去了,园中婆子丫头皆有空闲,加上有来了这些小姑娘们,园中更显热闹。
这些姑娘们出了唱戏,针线等女红一概不会,只是在院子中玩耍,如同出了笼子的鸟。如今都分派在了各自房里,也做不上正事,就是跟着大丫头们学习些规矩,和如何伺候主子。
迎春的丫头司棋想吃鸡蛋羹,便让春燕屋厨房里说,见了柳家的说了司棋要吃鸡蛋羹,谁知柳家的不但没好气的说没有,还罗里吧嗦的扯出几大筐的话来,春燕机拿了火就上来,前日司棋说要吃豆腐,厨房里竟给弄了些馊的应付了,今夜就要个鸡蛋羹,竟也这么难,想想不服,气鼓鼓的去回了司棋。
司棋跟是个火爆脾气的主,如今听了刘家德不过是个厨房里的,居然也敢这样埋汰自己这等丫头,气冲冲的带着迎春房里的丫头们,就到了厨房。
见了柳家的,不由分说,喝了一声,丫头们便见盆摔盆,见碗砸碗,一时间,鸡鸭鱼肉,青菜萝卜满天飞,春燕翻出鸡蛋来,司棋拿起鸡蛋直摔在柳家的脸上,柳家的只有跪在地上求饶的份了。
正不可开交,突然有人道:“大*奶和林姑娘来了”
司棋放停手,众人也安静下来,韩西西和李纨走进来,李纨皱起眉来,看着满地狼藉,看看韩西西,韩西西在路上已经听人回了。
这会她站门外,屋里也没地方下脚,对厨房的中婆子道:“赶紧的先收拾了,司棋,你们现出来。”说完转身到院子里。
赶紧有丫头搬出几把椅子来,韩西西,李纨坐了,司棋和房里的丫头们端端的站着,虽气上不服,但见了韩西西,还是不敢造次,韩西西又笑道:“司棋,春燕留下,剩下的,去帮忙收拾。”
丫头们赶紧去了,司棋和春燕看着韩西西,不知道要怎么处置。
韩西西道:“何苦发这样大的火呢。”
司棋顿时火上头来道:“林姑娘有所不知,可不知道这厨房这群婆子们,势力的什么似的,凡是宝二爷房里的丫头们,哪怕要天上的星星,他们都能上天弄了来,只见我们姑娘平日里不争不抢,也不得主子疼爱,就小瞧我们,如今他们还将我们丫头们也分了一等奴才二等奴才的,大家都是奴才,伺候的不都是主子,却还要这要被人糟践。”
说到这,司棋已经气得接不上气来,听着司棋的话,韩西西想起这些奴才确实如此,得宠的,主事的主子,他们不敢怠慢,别说是丫头,就是被冷落的主子,她们都敢骑上头来,更别说这些丫头。
韩西西看看李纨,李万只是摇头,看来也是知道此事的,便道:“嫂子,不如我们再问问柳家的,看怎么说?”李纨点点头,对春燕道:“去叫柳家的出来。”
柳家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擦了擦手,忙出来,看看李纨和韩西西,也不敢多言,韩西西道:“你说说吧”
柳家的忙道:“姑娘,奶奶有所不知,这么一大家子,每日里要做的东西,可想有多少……”
“行了”话说一半,韩西西打住了,“谁要你在这给我们摆架子?家子是大,但不都是配够了人手的,你如今还在这里叫什么苦?若干不了,就说话,自有能干的人顶上,别以为府上的厨房离了你还就不转了?”
柳家的赶紧闭嘴,韩西西又道:“我只问你,把主子奴才的都分了等,是谁给你的权利?只要在府上的,哪个主子不是主子,哪个奴才又高人一等,要你在这把眉现眼?”
柳家的支支吾吾道:“姑娘,不是我们要这样,只是人家有些主子做得好,月钱分例外要添的,都是拿了现钱来的。”
司棋道:“那晴雯姐姐,袭人姐姐每次来要东西,也是要给钱的吗?”柳家的语塞,韩西西看了司棋一眼,司棋方不语。
韩西西接着道:“你也不用在这给我们诉苦,厨房里如今是谁管账?”柳家的看看韩西西道:“是小的。”
韩西西道:“再来一个会写字计帐的。”这时出来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韩西西看着觉得倒还识些理,看看她,道:“以后凡月例之外的,不管是哪房的丫头们,包括老太太和太太房里的任何丫头婆子的饭菜,都必须一样的对待,多少的月例,就按月例的标准,不得高也不得低,若发现不实的,查明谁的班,谁做的?亏了的,把银子双倍补了,多了的,吃的人白吃,做的人双倍赔了,交给你,所有出入账目一概由你来记,上头不定时的来查,平时也会打听,若你记得不实,有了差池,你来补”
那妇人忙口头称是,韩西西又道:“还有,除月例外的,谁要什么,现钱来算,谁也不得例外,”说到这,韩西西看着柳家的道:“别说宝玉房里的,就是老太太,太太房里的丫头也不行,这个老太太和太太面前我去说。”说着看看那妇人:“这些钱也交给你,细细的记清楚了”
柳家的和妇人忙磕头领命,韩西西又看看司棋和春燕道:“今儿事因是柳家的不公引起,但是你们这样大闹厨房是不对的,这样吧,今儿年你们也占些理子,就轻罚了,去帮柳家的把厨房收拾打扫干净,以后若在这样来厨房闹,不管什么原因,清点所有砸坏的东西,照数赔偿。”又看看柳家的道:“你们服不服?”
柳家的已经领教了司棋的厉害,哪里还敢让她帮忙,忙道:“不用她们帮忙,我们自己收拾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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