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轿子里的包公,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满心疑惑地暗暗琢磨着:“这沈清要是真的谋害了僧人,怎么衣服上不见血迹,单单身后有那么一片?再者说了,就算是刀伤,当时也没瞧见凶器啊!这其中必有蹊跷。”就这么一路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很快便到了伽蓝殿。
包公利落地下了轿,神色威严地扭头对跟着的差役们说道:“你们都在这儿老老实实候着,不准跟进来半步,我只带包兴进去查看。”说罢,便步伐沉稳地带着包兴走进庙里。
到了殿前,只见那佛像残破得不成样子,就像个病入膏肓、气息奄奄的重症患者,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倒塌。两旁的配像更是惨不忍睹,早都坍塌在地,一片狼藉。包公如同老鹰搜寻猎物一般,又转到佛像背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不禁微微点头。接着转身查看神橱下面,果不其然,地上有一片杂乱无章的血迹,就像一幅诡异的画作。正看着呢,忽然瞧见那边地上有个物件,包公弯腰如闪电般迅速捡起来瞧了瞧,双唇紧闭,啥也没说,直接塞进了袖子里,然后果断说道:“回县衙!”
回到县衙书房,包兴脚步匆匆地赶紧端上茶,说道:“老爷,李保押着行李到了。”包公一听,眼神一亮,说道:“快让他进来。”李保一听召唤,连跑带颠地急急忙忙走进来,“扑通”一声就给老爷磕了个结结实实的头。
包公又对包兴说道:“你去把值班的头目叫来。”包兴应了一声,脚下生风,不多会儿,就带了个人进来。这人一进来,就像被点了穴似的,赶忙朝着包公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小人胡成,给老爷您磕头啦!”
包公目光如炬地看着他,问道:“胡成啊,咱这县里有没有木匠?”
胡成像小鸡啄米似的赶忙回道:“老爷,有木匠,咱这小县城啥手艺人都有。”
包公手一挥,语气坚定地说道:“那你去多叫几个手艺精湛的来,我这儿有十万火急的要紧活儿,明儿个一早必须都给我叫到,要是少一个,唯你是问。”
胡成连忙点头如捣蒜,应道:“好嘞,老爷,小的就算是跑断腿,也一定把事儿给您办好。”说完,转身一溜烟儿就跑出去办事了。
第二天,胡成跑得气喘吁吁,一路小跑着来汇报:“老爷,小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已经把木匠都叫齐了,都在外面规规矩矩地候着呢。”
包公不紧不慢,胸有成竹地吩咐道:“去准备几张四平八稳的矮桌子,再拿几份上好的笔和砚台过来,把木匠都小心翼翼地带到后花厅,可千万别出半点岔子。快去!”
胡成赶紧应道:“是,老爷,小的明白,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就脚底抹油似的去准备了。
这边包公梳洗妥当后,衣袂飘飘,就和包兴步伐从容地来到了花厅。胡成把木匠们带进来,只见进来了九个人,一进门就都诚惶诚恐地跪下了,齐声说道:“老爷在上,小的们给您磕头,祝您洪福齐天。”
包公摆了摆手,和颜悦色地说道:“都起来吧!我现在想要做各种各样独具匠心的花盆架子,样式一定要新颖独特,别出心裁。你们每人都给我画一个,我会精挑细选好的用,谁画得好,重重有赏。”说完,就让人把矮桌、笔和砚台都稳稳当当地拿过来。
两边的人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很快就准备好了。只见这九个木匠分成两边,各自绞尽脑汁,冥思苦想,都想着能画出让老爷眼前一亮的新奇样式。这里面有平时习惯用竹笔,这会儿拿着毛笔怎么都不顺手,就像练武之人招式用错,手忙脚乱的;也有胆小怕官,紧张得手直哆嗦,画得歪歪扭扭不成样子,仿佛风中的落叶;还有个别人气定神闲,从容不迫,一挥笔就画好了,那架势就像武林高手出招,干净利落。
包公坐在座位上,眼睛一眨不眨,目光如扫描仪一般仔细地察看着。没过多久,大家都画完了,依次把画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包公接过一张,看一张,表情严肃认真。看到其中一张时,目光一凝,问道:“你叫啥名字?”
那人恭恭敬敬地回道:“老爷,小人名叫吴良。”
包公听了,对其他木匠说道:“你们都先回去吧,把吴良带到公堂。”
两边的人齐声应道:“是!”然后立刻敲鼓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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