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大门,寒风扑面而来。
从昨晚后半夜开始下的雪还没有停,草地上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会印下清晰的猫爪印。
祁跃从栏杆缝里钻出来,直奔职工宿舍区大门。
小鱼干他叼的最大袋,一半都拖在地上,时不时绊他一下,跑起来费劲。
本来还想再带点猫条的,但实在时间仓促。
生怕阿姨发现他不见了追出来,不敢停闷头跑,过马路时因为太急躁,还逼停了一辆轿车。
万幸车主很好脾气地没有骂他,看他叼着零食袋的样子有趣,还从驾驶座车窗探出头来稀罕地给他拍了个照。
职工区大门还是跟之前一样只开了一半,靠墙的地方有明显的黄色锈迹,墙根的杂草也是,看起来和他离开的那天一样,没什么变化。
熟悉感让祁跃安心许多,抄近路从关着的那半门的栏杆间挤进去,来到他最喜欢的投喂地点。
然而那里的景象却让他傻了眼,没叼稳的零食袋吧唧掉在地上。
不一样了。
不是他离开时干净整洁的样子了。
很久没有人打扫的地面凌乱地翻倒着空罐头盒子,零星的猫粮被泡得发胀,报纸被水打湿,皱皱巴巴粘在地砖上。
上面有生菜和糖葫芦的残渣,有两条已经有些腐烂的小黄鱼,被啃得只能尾巴和半个脑袋。
祁跃心头一沉,转身往廊下跑。
跑了半截想起来小鱼干没拿,又匆忙掉头费劲地把袋子从地上叼起来,蹭了一鼻子雪渣。
可是廊下也是空的。
没有猫,连干草堆也没了。
地上的残渣被扫得很干净,取而代之是十多个堆在一起的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白色编织袋。
怎么会这样
这里不是没有人住吗?
小奶牛茫然地在台阶下面站了许久,左左右右看了一圈,往小广场的另一面跑去。
路灯下没有一只小白在晒太阳了。
再往前,花台边落了好多烂掉的枯叶,也没有几只小狸花姐妹坐在那里聊天了。
难道真的都走了?
他在寒风里呆呆打了个喷嚏。
走到哪里去了?
怎么都不告诉他一声?
不会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鼻腔里的酸冲到脑门,祁跃使劲甩掉身上雪融化后凝结的水珠,继续跑向三花妈妈家。
他就不信这么大个小区会走得一只猫都不剩,总会留下一两只的。
联排的楼太宽,他着急忙慌不想绕圈,找了个楼间隙想走捷径,踩到青苔把脚弄脏也没关系,弄湿了一点也没关系。
刚靠近入口,意外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很不太平的动静。
打斗声,犬吠声,还有猫科动物在受到安全威胁时才会发出的警告声。
而且这个声音是他很熟悉的。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是大哥?!
祁跃连忙挤过草丛钻进去,里面的情形比预想更糟糕。
比不打一声招呼把他丢给人类再不告而别让他再也见不到他还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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