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一个头发散乱的中年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边走还边伸懒腰。
“这是追星,那位是铁枪。都是一起跑这趟差事的。哦,对了,铁枪是开队的。”
原来他叫追星。一会,有机会问问,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叫金石的。见追星接过他的缰绳,要去给他拴马,金石笑着向追星点头致谢。
“任县令在哪里?”灿荣副队长问道。
“在屋后和一位老道士下棋呢。”追星指着树林里。
“老道士?哪里来的?”灿荣警惕地问道,顺手从马背上取下那张角弓,又吩咐金石道:“跟我去看看。”
结果,一见面,灿荣便躬身施礼道:“晚辈见过卫元道长。”
这是道士?金石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荒唐异常。他从未见过如此金光灿灿的道士,或者说这么浮夸的人。好家伙,这是卖珠宝首饰的吧?挂这么多金银,不沉吗?
“啊。”那老道士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双眼依旧盯着面前的棋盘。
金石好奇地看了过去,这哪里是什么棋盘啊?就是人为的在地上画了许多格子,又用了很多木块代替棋子,棋子上写着:骑兵、刀盾手、战车、长矛手、弓箭手、弩兵、重甲骑兵,重装步兵等,双方各有几十个这般模样的棋子,用红绿做了区分,此刻已经交织搏杀在一起。
这不就是沙盘吗?金石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这不是他从宝塔内带出的小册子,里面的内容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巧任县令抬头看见了他,招呼道:“这不是我的小友吗?看来你我缘分未尽。来来来,你也看看这棋局,给这老顽童指点一二。”任县令笑指卫元道长,似乎十分得意。
“任县令哪里的话,这棋局我也是第一次见,怎么会懂?”金石躬身向二位施礼。
“年轻人谦虚了,你略施巧计,便助我破案,也是绝顶聪明之人。莫推辞,来看看。”任县令兴致很高,似乎有意要炫耀自己的局面。
金石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棋盘。一会,他便搞明白了。这棋盘是沙盘和将棋结合出来的产物,以军伍实际兵种为子,按照将棋的规则行子,既有将棋的算计趣味,又有沙盘的实战谋略,设计得十分巧妙。只是这棋盘需要好大一块地方,棋格子的规划又十分复杂,并不适合推广给普通人玩乐。
搞明白了规则,金石就明白卫元道长为何眉头紧锁了。他的弓箭手部队已经被任县令的骑兵部队逼近,再有个两三步,就要被切割吃掉了。而且卫元道长的刀盾手、长矛手、重装步兵组成的主力部队,已经和任县令的主力部队纠缠在一起。一旦卫元道长的远程部队被吃掉,他后方的主力部队,将被任县令的弓箭手部队慢慢消耗殆尽。怎么看都是个死局。
不对啊,卫元道长的骑兵呢?金石找了半天,才发现任县令的脚下,堆着好多木块,上面醒目地写着骑兵二字。怪不得任县令一脸的得意,这骑兵是进攻的利刃,没了它就输了一半。
金石仔细回想小册子里的内容,微微一笑,计上心来。他走到卫元道长身边小声说:“道长的战车似乎很闲啊。”
卫元看了他一眼,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不耐烦地解释:“你看那块的地形,我怎么过去,等战车过去,早结束战斗了。”
“战车过不去,你主力可以退回来呀。”金石继续说道。
“退回来,前排不就溃败了吗?那还怎么赢。再说,那战车根本攻不上去,退回去又能如何?”
“谁说一定要赢了?你这必输的局面,和棋不也是赢吗?那战车是攻不上去,你用它防守,对面也攻不下来啊。”
卫元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妙啊!这年轻人甚得我心。”
对面的任县令狐疑地看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结果,十几步棋后,他郁闷地发现,只能和卫元道长握手言和了。他眯着眼睛,疑惑地打量着金石,问道:“你看过我的书?”
金石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那本小册子反问:“是这本吗?”
“年轻人,不讲武德。竟然用我的招式对付我,快说,你从哪偷来的?”任县令笑吟吟地质问,却没有怪罪的意思。
金石一五一十地说了,并且佩服道:“任县令胸中有韬略,奇谋军事也是高人。有时间,我想向您请教。”金石似乎明白,申国和大齐王为何要刺杀任县令了。
“千万别这么说,没在战场实地检验过的,都是纸上谈兵。想学也不急,路上有的是时间。老道长,晚上喝几杯?”任县令谦虚完,向道长征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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