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梅耸肩缩头,故意装做害怕的样子,引得其余女孩笑作一团。
李远方吃完桃子,来到洗手间洗漱,隐隐约约听到女宿舍传来欢笑声,感觉很温馨。
这个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网络,镇政府机关驻地没有什么娱乐设施,集体办的供销社商店也早早关门。
镇机关青年除了看电视,就是组织打扑克,要不就在宿舍拉呱聊天,然后就躺在床上看书。
李远方回到宿舍后,忽然想起从工厂带来的企业管理书放在办公室,便走到二楼,打开办公室的门。
他找到书,正要关灯离开,一位二十七八岁男子走进来,满身酒气,是农技站的白春明。
白春明4年前大学毕业分配到石门山镇,因为在大学期间入党,还是学生会主席,镇党委、镇政府对他很重视,当作后备干部培养,让他协助镇长抓工业。
南津县木工机床附件厂开发木工机床时,镇政府成立新项目指挥部,由镇长张叔杰担任指挥部主任,白春明任副主任,实际上是把他当成副镇长来培养。
在工厂开始批量生产木工机床后,镇政府撤销指挥部,把他安排到政协当干事,负责驻村。
听说他工作一直碌碌无为,没有任何闪光点,很快找了对象结婚。
从此,他毫无进取心,安于现状,得过且过,很快就走上躺平混日子的道路,成为镇政府年轻干部的反面典型。
“白干事找我有事吗?”李远方有些疑惑。
“今晚上喝了三泡酒,回不了家,准备住宿舍里,看见你屋里亮灯,就过来聊聊天。”白春明打了一个酒嗝。
按当地的习惯,喝白酒要用三两三的杯子,称为泡,喝三泡酒基本上是一斤。
“白干事好酒量。”李远方关上门,为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暖瓶里的水放的时间长了,并不太热,白春明端起杯子一口喝掉,李远方又给他续了一杯水。
白春明在镇机关名声不好,李远方不想与他有过多交往,出于礼貌,又不能赶他走,便使用常用的方法,不停地倒水。
白春明谈兴浓浓:“乡镇是最基层政权,也是个小社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组成机构有党委、政府、人大、政协、武装部、妇联,还有与县政府对应的财政所、司法所、计生站、统计站、农业站、水利站等二级部门,号称‘七站八所’。
镇机关大楼有108名干部职工,号称‘一百单八将’。
人员构成复杂,有干部身份,有工人身份,有以工代干身份,有行政序列,有事业序列,有镇办企业编制,还有招聘干部,以及临时工。
他们这些人大多是靠关系进来,极端排斥大学生,经常故意设套,让我们钻进去出丑,再趁机踩上一脚,然后看笑活。
管你是大本,还是大专文凭,这几年就没有一个大学生能够提拔上去。”
“喝点水,消消酒。”李远方急忙打断他的话。
白春明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你刚参加工作,不知道社会人心险恶。
老哥提醒你,做事要多个心眼,千万不能被当官的花言巧语迷了眼睛。
我刚参加工作时,也是充满着激情,对镇政府赋予重任感激涕零。
张镇长拍着胸脯保证要提拔我,却把我当枪使,他自己捞好处。用完了,把我一脚蹬开,还得让我当替罪羊。
张镇长通过关系从外省银行贷款1000万元,上马木工机床项目。
结果钱花干净了,这个项目勉强出成品了,工厂却不挣钱。
他把原来的厂长姚西宁调到建筑公司干经理,把我赶到政协。
他自己提成好处捞够了,成功从里面脱身。”
李远方对这个项目前期并不了解,只知道前世并没有归还外省银行贷款,欠账挂在南津县木工机床附件厂账上,这个工厂只剩下空壳,后来破产倒闭。
在这个年代,国家鼓励银行贷款给企业新上项目。
有些地方政府便钻这个政策的空子,鼓励企业到处贷款,喊出只要把款贷过来就是成绩的口号,根本没有打算还款,导致当时的银行出现大批坏账。
白春明唠唠叨叨,把一暖瓶水喝干,要上厕所方便。
李远方借口想早点休息,赶紧关上办公室的门,拿书回到宿舍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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