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燎公子如何交媾?”
月娘一愣。
“女子与女子之间,也能行房事?”
月娘呵呵笑,所说的话应证了她的猜想:“小娘子少见多怪,燎公子并非是我所服侍的第一位女子,世家大族为了延续香火扩大宗族干了多少性别错乱之事我见了太多。女子又如何,以后我跟着她当个婢女都好,若是她一直维持现在的装扮以后三妻四妾我也不在乎。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谁能给我我就跟谁。”说完月娘指尖在甄文君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笑得妖娆,“女人和女人共赴巫山的快活,你不懂。”
甄文君思绪有些乱,总觉得自己被人绕到了正道之外,思绪迷路,非常痛苦。
竭力想要找到正确道路之时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甄文君烦躁地抬头,见戏班的人被推挤到一块儿,并不宽敞的后台一时间混乱无序,推搡不断。
发生什么事了?
甄文君正疑惑着寻找混乱之源,忽然一声男子爆呵让他们跪下,闪着寒光的兵刃一亮,所有人低呼一声齐刷刷地惊恐跪地。
甄文君迅速跟着人群一块儿低头跪下,藏在人群的最后一排。从门口涌进来沉重又迅猛的脚步声,听上去来者不在少数。
脚步声终于停了,随后一阵陌生的滚动挤压之声从远而近,静止在俯首戏子们的前方。
这是什么声音?甄文君一时没有头绪,也不敢抬头看个明白,刚才怒喝的男人阴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上压下来:
“刚才是谁用火把往包厢的方向晃?”
没有人回答。
“是谁?”男人又问了一次,依旧没人吭声。
小屋内安静得如同午夜的坟场,甄文君心里却犹如飓风肆虐。
火把晃向包厢?方才她在高处想要看清女郎的面貌,心中才有念头起火光便如她所想追了过去,不是一直躲在暗中的阿椒帮她还能是谁?如今这帮人追了过来兴师问罪,莫非她们已经暴露?可是女扮男装的燎公子并不是卫子卓啊。
跪在最前面的杜三娘忽然谄媚地笑了一声,直起身子赔笑道:“燎公子息怒,阿奴无意冒犯,只是晚间搭台唱曲儿为了能让公子能看得舒心,火把位置自然是要随着场面调整的。没想到不小心闪着了公子的眼睛,实在罪过,阿奴在这儿给公子赔礼了,望公子……”
杜三娘的话还没说话,忽然一声惨叫,她周围的人惊叫着往两侧坐倒。骚乱之时甄文君恰好一眼看见杜三娘胸口插了一把钢刀,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得老大,殷红的血瞬间流了满地。
黎叔见杜三娘被杀,大怒,拿起身旁的案几就砸。白刃穿喉而过,黎叔的身子像木偶一般原地蹩脚地转了转,一张脸涨得紫红,和案几一块儿摔倒在地很快没了动静。
班头和杜三娘转眼间被杀了干净,来者凶残无理可说。好几个戏班小卒立即哭天抢地地磕头讨饶,几刀下来脑袋全被削去,滚得满地都是。想要夺门而逃的也都被拎回来拦腰砍断,未死透的上半身在地上拼命扭动着往前爬,在地上留下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剩下的人大气不敢再喘,连哭都不敢哭,全都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一块儿被卖入戏班,那位曾经省吃俭用送她蒸饼报恩的女童头颅滚到了甄文君的面前,眼珠子已经翻白,双唇抽搐着似乎还在求饶。
“是谁。”
那男人问话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如同惊雷震耳,吓得甄文君身旁的女童猛地一哆嗦,随后浓郁的尿臊味熏了满屋。
依旧没人敢说话。
甄文君看到眼前惨状知道他们或许被自己所累,心里千思万绪纠结成一团,此时该进该退?若是不退恐怕会连累更多人,最终也会查到她头上。可是若是要退该如何退?退了之后阿母怎么办?
甄文君万分焦灼之时,来者手起刀落,一声惨叫中离那他最近的人被一刀砍死。
哭声、尿声、牙齿打战的声音混成一片,月娘再也受不了,“腾”地站起来道:“究竟是谁!站出来!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连累戏班其他人!”
月娘这么一出声立即有人附和,希望惹了大祸之人别再缩头,赶快站出来以免别人替他受过。
甄文君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戏班子的人已经死了一大半,满屋都是尸体。这横祸来得突然,令人防不胜防。
发问的男人身材奇雄双目如铜铃,络腮胡连着鬓角,铜浇铁铸的强壮身躯几乎要撑爆玄色夜行装,手里握着的长刀还在滴血。在他身后站了数十名和他同样穿着的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将戏班子团团围住,同时护着最中间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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