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问:“你老子娘呢?”
陶桃咽了咽口水,小声道:“都死了,拐子把我带来沪城想让我去要饭,我逃出来了。”
凌山川拧眉。
也是个可怜崽子。
陶桃一向懂事,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心软了,攥着他袖子小心讨好:“哥,我做饭味道还行,以前家里做饭都是我来,不会烧的菜你跟我说一遍我也会了。”
凌山川盯她一阵,带着她往停在一边那艘印着军徽的大汽轮那走。
上了船,凌山川把她扔给个老师傅:“你领着她去厨房,看看能不能打个下手。”
老师傅应了声:“凌队从哪弄来这么个毛头小子,在船上那么久受得住么?”
凌山川面无表情:“受不住就放走换一个,总归要在沪城待一阵。”
陶桃知道自己这算是有机会了,总算松了口气。
跟着老师傅去了船上的厨房,她先学了一下那些锅灶怎么用,很快弄出来一锅土豆烧肉。
虽说土豆比肉多很多,但是比她在家里吃的可好多了。
师傅尝过之后,表情还算满意,让陶桃把别的菜给备出来,出去给凌山川回话。
很快他便回来,先让陶桃吃了饭,再带她去宿舍。
看见里面那张六人床,陶桃头皮一阵发麻。
刚刚那个高大男人说,船上是不要女人的,所以她要跟一群男人睡?
大师傅没发现不对劲:“你个子小,以后就睡下铺,一会你出去找凌队带你领漱口盅和毛巾。”
陶桃唯唯诺诺点头,心里却急坏了。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要跟大男人住在一起,这哪行,更别说她还……
她攥着衣角在门口踌躇不安站着,凌山川走了过来。
“走,带你去领衣服和日用品。”
陶桃低着头开口:“凌队,船上有没有能一个人睡的地方?”
凌山川顿住脚步,面色不快:“做活还要那么娇气?”
“船上的伙夫都只有宿舍,坐不惯你就下船。”
陶桃怕真要被赶下去,忙拉住他:“不,不是,我睡觉打呼噜,声音大得很,怕吵到一起睡的人。”
“我可以在厨房打地铺,只要是自己睡就成了。”
凌山川又拧起了眉。
船上都是大小伙子,不打鼾是不可能的,但要是动静真大吵到人休息,还真够麻烦。
这小子看着也不像故意找事,就是怕打扰人。
想了想,他冷声问:“你要不嫌,可以来我屋里打地铺,我不怕吵。”
陶桃一愣,下意识想拒绝。
可是跟一个男人住一屋,和跟一群人,应该是不一样的……
犹豫了一下,她小心道:“行,谢谢队长,我尽量不吵您。”
凌山川没在意。
以前在战场上到处都是枪炮子弹的动静,该修整还是得修整,这小子打鼾总不能比炮声大。
他领着人去拿了东西,把人带回自己的单人宿舍,指了指床边那空地:“自己把宿舍褥子搬过来打铺,平时讲点卫生,一会去把那脸洗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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