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初见
姜舒娘在嫡姐姜丽娘与晏循大婚前一日,坐着一顶青灰小轿子,带了两箱妆笼和二百两银子与嫡姐的嫁妆一起从侧门进了晏府。
她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坐在绣塌上,等到天色渐渐灰暗朦胧,才听到房间门被人推开。
晏循穿着一身墨色的直裰站在她面前,她看着他的衣袂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也跟着一紧。
直到下巴一把被面前的男人捏住,逼着她抬起了头。
男人看着不过二十模样但眉目皆是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意。
“姐夫……”舒娘怯生生地喊道。
男人一听眼眸更冷了:“你们姜家倒真是没脸没皮。”
姜家与晏家是五年前订的亲,那时两家的老爷一个外放的四品官,一个吏部的五品官,倒是门第相当。
只是晏家老爷嫡亲三弟从江南游学归来,一朝入仕不过五年间,如今已官居二品户部尚书,更是新帝跟前的红人,年初又进了内阁。
如今晏家水涨船高,晏老太太就不乐意了明里暗里要退掉这门婚事。可晏大老爷是个实诚人,最终还是说服了老母按着日子给姜家下了聘。
姜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为了讨好晏家,也为了维护两家的关系,这才买一送一,添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庶女作为媵妾给晏循送了来。
见舒娘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晏循哪里还有想和她说话的心思。
他只喜欢能讨她欢心的娇媚女子,像舒娘这样的性子,无论多美都是木头美人。
几支珍珠花簪,一身碧落蓝的锦缎倒是素净,可脸颊的胭脂淡淡娇粉看起来就是亭亭玉立含苞待放般。
见男人离去,舒娘这才渐渐缓了口气,一张脸憋着气通红,额上还起了一层薄汗,她用帕子小心擦拭着,倒是惹人怜爱的紧。
还好那人离去,她是万万不敢在嫡姐大婚前与晏循做那事的。本来还想说自己小日子来了躲过今日,没曾想郎君没看上她,这也是好事。
她是不受宠的庶女,从小谨言慎行就盼着有一日嫁个大差不差的人家当正头娘子就好。可造化弄人她一朝成了媵妾,今后生的孩子也只能是庶子庶女,她心有不甘,却只能认命。
舒娘下晌来晏家就还未用过饭,看了看还未黑尽的天,就想着出去找人问问有没有吃食。
没曾想,刚出了门就见院子里安安静静看不见人,红色的绸布在晚风中翻滚,正屋新房外只有一个小丫鬟蹲在地上,见她从耳房出来忙紧张的站起来。
她上前两步就听到了一阵轻靡之声,偶尔带着几声交欢调笑,舒娘脸色一红怔怔的定住。
见小丫鬟紧张的站在原地捏着衣角,舒娘忙转身回了屋子,这一夜再没出过门。
第二日一早,天还朦朦亮外面就传来一阵吵杂声,舒娘撩起床帐就见院里灯火通明,十分热闹。
院子皆是一片喜色,就连廊下洒扫的婆子也在头上别了一朵红花,见房的门吱呀打开,里面几分清冷瘦弱的女子走了出来。
“如夫人?”
媵妾的身份比一般的妾室要高些,可晏家本就瞧不上姜家,就连嫡姐还未嫁进来就已被婆母夫君不喜了,何况是舒娘。
这声如夫人听起来倒是有些抬举她了。
舒娘颔首道:“嬷嬷唤我小娘即可。”
洒扫婆子忙点了点头道:“是,不知小娘这是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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