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起来,笑得讽刺。
“这次又是花了多少钱?”
“一万吗?”
就像当时买我弟弟骨髓的价格一样。
脸上的伤随着我的笑变得扭曲刺痛,但我还是笑着,笑得夸张又讽刺。
嘲笑着他们,变得这么狼狈,被我这样的下等人磋磨。
更嘲笑着自己,就连生命最后的几个月,也被过得一蹋糊涂。
笑着笑着,眼泪又滑下来,浸湿了纱布,沾上伤口疼得要命。
虽然看不见,但我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可怕的。
因为医生和护士推门进来时,我听见有人倒吸了口凉气。
我被按着做检查,听着他们打开了手电筒。
“看得到光源吗?”
我摇头。
医生叹了口气:“那就必须得做角膜移植了,自身恢复不了。”
陆厉问道:“配型库挑不出人吗?”
医生惋惜道:“有是有,但都离得很远,暂时还没联系上。”
“没关系。”陆厉说,“您把联系方式给我,我去想办法。”
我开口阻止:“不用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房间内却顷刻安静下来。
陆肆年劝我:“小蓝,别担心,你的眼睛会好的。”
他以为我在自暴自弃。
其实他猜得不错,但却不止。
我细细想来,这双眼睛看了太多的脏东西。
能看见也行,看不见也没关系。
我不希望再有另一个人,为了一点点钱,把自己拆成碎片卖出去。
“我也没几个月可活了,眼角膜浪费。”
陆肆年却再拉住我的手。
“小蓝,你会活下去的,你相信我。”
我甩开他,实在是没了耐心。
“陆肆年,你到底要我说几次,我早就不想活了!”
“你想活下去!”
陆肆年却打断了我,说出的话却如闪电,划破无边际的夜空。
“小蓝,我找到程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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