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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2页）

林蕙然怔住了，在无尽的地平线上，在旷古的荒野中，满是寂静荒凉，抬眼望去，再也没有其他，只有乔阳。她知道应该马上挂断电话，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声音颤抖，像是在害怕着什么，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乔阳这时候静下来，脑子中只有林蕙然，他一字一顿地说：“林蕙然，我喜欢你。”

这是他第二次告诉一个女孩，他喜欢她。说完，他感觉松了一口气，曾经或明或暗的情绪，就在这一刻变得明了。或许，曾经，他隐隐约约也有这样的心意，但是还未捕捉到，就已经不见影迹。林蕙然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握着话机的手微微发抖，爱情就这样来了吗？

乔阳再见林蕙然已恍如隔世，两人就那样面对面站着，久久未动。乔阳看着林蕙然，感觉有些不真实，这个女孩子以后就要跟他联系在一起了吗？想到这里，乔阳有些胆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份感情，他也害怕承担责任，他不想被约束。我不是喜欢跟林蕙然在一起吗？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很充实，如果现在就走，就意味着要放弃这一切，我愿意吗？我想回到曾经的日子吗？但是，爱情有多远呢？他想起了司徒清薇。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看到乔阳站在面前，林蕙然有些恍惚，自己了解他吗？他值得自己依靠吗？看着乔阳犹豫的神情，她有些羞愧，也许，感情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游戏，那些话，他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是自己多想了。想到这里，悲愤莫明，她后退一步，想转身离去。

就在林蕙然转身的那一刻，乔阳好像清醒了，那一刻，他终究确定了自己的内心，他在后面用力抱住林蕙然：“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喜欢你。”

柔情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林蕙然眼睛有些湿润，她想起第一次相遇的那天晚上，他紧紧抓着她的胳膊，说，你不要离开我。　她想起情人节那天晚上，他抓着她的手匆忙离去。她想起乔阳送她回来，她回首看到昏暗灯光下乔阳长长的背影。如果这是沉沦，那么就沉沦一次吧。

她靠在乔阳的身上，这个怀抱如此温暖，她不再感到寒冷和畏惧。

23、有人欢喜有人忧

再看到乔阳时，就不那么坦然，自然不自然会想起甘莹莹，总想问问乔阳对自己会不会像对那些女孩子一样，在脑子里徘徊了又徘徊，还是说不出口，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被乔阳看在眼里。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看着乔阳关切的神情，她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林蕙然会想，感情真的让人烦恼，自己这样的选择，对吗？

庄岩看到林蕙然，心情也是复杂的，林蕙然的私人感情本来不是他应该过问的，可是乔阳又是这么样的人，他总有些不安。虽然他知道，将来即使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林蕙然也可以坚强面对，但他也不愿意林蕙然再受一点点伤害，他害怕这一点点伤害会成为最后的稻草，把林蕙然压垮。

林蕙然看到庄岩欲说不得的样子，犹豫了一下。

“哥，我很好。”看到林蕙然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了，庄岩预先想好的台词一句也用不上了。

“哦，那就好，不过—”

“我一个人，很累。”庄岩看到林蕙然凄迷的眼神，一阵心酸，他能感觉到林蕙然的孤单，无助，无论外表有多坚强，但是她终究只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孩子。

庄岩坐在宿舍心烦意乱，爬上床，把床支架上的塑料塞子取下来，塞子外面露着一段钓鱼线，他拽钓鱼线，拉出几个钓鱼钩来，可是钓鱼钩上什么都没有。

他又下床，在下铺的床板上摸了几下，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坐在床上吸了起来。

对庄岩的这两个动作，先解释一下。警院校规严厉，其中一条就是不准吸烟不准喝酒，犯酒瘾的时候，男生就翻墙出去喝上一顿，但是上来烟瘾了，就没有这么便意了，从不能爬墙出去抽烟，对于那些烟瘾大的人来说，估计一天到晚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干脆坐在墙头上得了，想抽烟了，身子向墙外侧侧，不想抽烟了，就向墙内侧侧。

男生们斗智斗勇，想出了若干藏烟的办法，找到了若干吸烟的地方。藏烟的方法之一，就是藏在床支架里面，大学的床架子中间都是空的，外面有一个塑料塞子，塞子可以取下来，男生就买几米钓鱼线，钓鱼线上栓几个钓鱼钩，用钓鱼钩钩住烟的过滤嘴，把烟藏在支架里面，钓鱼线的一段露在外面，想抽烟了，就取下塑料塞子，将钓鱼线往外拉，直到拉出烟来，钓鱼线是透明的，很难发现。方法之二，就是藏在下铺男生的床板下面，　把烟盒用透明胶固定在床板上，队长来检查的时候，一般就向床底下瞅瞅，不会想到烟就粘在床板上。

吸烟圣地之一是厕所，方便销毁罪证，把烟一扔，用水一冲，就看不到了。烟味？估计是前面的兄弟抽的。吸烟圣地之二是楼顶，顺着爬梯爬上楼顶，在上面吞烟吐雾，地方偏僻，队长轻易不到，方便消灭罪证，万一队长来了，向楼下一扔就好了。队长问你上来干什么，就说心情郁闷，站在高处，心情会开阔一些。

庄岩抽着烟，这时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他头都没抬，继续抽，面前那个人一把夺过烟，扔在地上。庄岩抬头一看，是队长。他站了起来，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不能抽烟。”庄岩没有说话，头偏向别处，没有看队长。

队长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恼了：“出去跑20圈。”庄岩一句话都没有说，换上运动鞋就走了出去。

这下轮到队长发愣了，他很了解这些学生，一般碰到这种情形，说几句好话，写份检查，再出去跑上几圈就得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庄岩这种态度，他反而有些不安了，庄岩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面下着毛毛雨，庄岩在操场上跑圈，一圈又一圈。

谭向真和李源看着他，双双叹了一口气，这时候，刘安宁走了过来：“庄岩怎么了？”

“宿舍抽烟，被队长逮了一个正着。”

刘安宁大吃一惊：“他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他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

谭向真和李源互相看了一眼，刘安宁会意：“我不会说的。”

李源开口：“好像林蕙然有男朋友了，就是那个乔阳。”

刘安宁醍醐灌顶：“你们的意思是—”

两人双双点头：“似乎是—”

庄岩在操场上跑着，身体上的疲累稍稍减少了内心的痛苦。

他心里很堵，他知道，自从那天后就知道，他跟林蕙然之间的距离是天堑，很难逾越。他以为也许他在林蕙然身边陪伴了足够的时间，一切就会有所改变，可是他没有想到乔阳出现了，也没有想到林蕙然选择了乔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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