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骁的动作轻柔而迅速,在沈俊彬脸颊落下了一个触感清晰明显的吻,随即退开了微不足道的一小段距离,仍旧贴着他的耳朵,细细耳语。
实际上,在等车的这几分钟里,二人一直保持在一个近得突破社交底线的距离内。
如果有任何路人疑心自己方才看错了什么,有兴趣朝他们再看一眼的话,这个亲密的姿势都能坐实了别人的猜测。
沈俊彬的见多识广不翼而飞,他在盛骁的耳语中呼吸停滞,屏息了许久。
他幻想自己是一朵蒲公英,怀揣着毕生的梦,飘荡于世间。就在刚才,有一部分灵魂离他而去,扑簌簌落在地面,决心永远住在这里,以身纪念。而就在他幻想的一瞬间里,又有大量灵魂陆续醒悟,交口称赞它们的离去何其聪颖,赞着赞着也争相跳出了他的身体,选择抱着那一吻的余韵,在这个陌生的路口沉浸终生。
沈俊彬的心——它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原本好端端地跳着,正和身体各部精诚合作。盛骁一说它伤了,它仿佛真的被这一句话说得浑身发痛,眼看就要不顾沈俊彬的死活,当场罢工。
他还未说话,忽有一缕不守规矩的凉风在二人之间窜过。
盛骁眨了一眨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桃色似乎向上晕染了几不可察的一丝。
这细微的差别如同一个召唤信徒与部众挺身守护的信号,也唤醒了沈俊彬。他匆忙将不争气的三魂七魄收拾回躯壳内,重振旗鼓,前来相见。
“什么伤心?”沈俊彬不解地问,“我有什么可伤心的?他好好的怎么会跟你说这个……等等,他原话是怎么说的?”
他来不及加入修饰,紧张一览无余,现在就要一个答案。
盛骁却不急。
他替沈俊彬开了车门,推搡着他的背,把他塞进了出租车后排:“太冷啦,回家说。”
成人的世界和儿时其实相去无几,不过是一个更大型的游乐场。在其中玩耍,除了要遵守一些既有的规则外,还需要一点儿运气,才能在这个场子里如鱼得水。
明泉国际会议中心就是这个游乐场中的某一个主题区,倘若总经理将盛骁叫到办公室,莫名其妙地批判一通欲加之罪,他不但不能针尖麦芒地还嘴,还得机敏地审时度势,反过来替领导宽宽心。
陈暮刚开始将话锋调转向他时,盛骁承认,他是有点儿适应不来,这和陈暮前一日温文尔雅的好哥哥形象大相径庭。然而他扪心自问,还想不想在这混、想不想跟沈俊彬好了?
是以他一咬牙,忍了,态度加倍良好地顺应。
当沈俊彬的哥哥说话一针见血,让他一度颜面扫地、耳朵生理性地想自行关闭时,他就勒令自己想一想,对方是怎么处理程金鸣的。
这么一想,他还能再忍一忍。
他很清楚自己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
他去派出所看监控,警员给他播放是播放了,但同时也特地提醒他,不能用手机录像,更不能拷走。
他找了一位据说是极有类似案件处理经验的律师,对方估计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出发,并且不能保证是否一定能够取证成功。其中有什么强制不强制、义务不义务、**不**的关系,总之是列给没有后台、没有关系的老百姓看的条例,他至今也没弄清。
要想像陈暮安排的一样,兵马未至,对方先表态将会配合到底,那是他绝对办不到的。
至于限制程金鸣,让ourmeeing现在就关门,他更是无从下手。那既要在机关单位有关系,能够跳过正常手续调取资料,又要有厚积薄发的人脉,快速摸清程金鸣和谁走得近,而且这些人还得能随传随到,通宵达旦地深挖深掘。
地下党都没这么高的效率。
换做是他,他是怎么办的呢?
他处理的方式原始、野蛮,幸亏他赔得起钱,幸亏任远及时出手,才没造成严重后果,否则别说给沈俊彬出气,他连自己都要搭进去。
他有人家的本事吗?能给沈俊彬光明正大地出这口气吗?
不能就别那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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