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天亮的时候,他才轻手轻脚的出去,怕她看到他,不高兴。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久到苏衍都习惯了。
后来,姜柚得卧床治疗了。
原本苏朗和姜樱是想给姜柚请个护工照顾的,苏衍不肯,他一定要亲自照顾,不放心别人,哪怕对方再怎么细心,他都不愿意假手于人。
哪怕是姜柚对他依旧记不起来,苏衍日复一日耐心地照顾着她,没有一点点抱怨。
给她翻身,擦洗,大小便……所有关于姜柚的一切,他都亲力亲为。
偶尔会带她去院子里晒晒太阳,过节日的时候会专门订鲜花送给她。
就算是她不记得他了,也要让她感受到他的爱。
姜柚在苏衍的照顾下,这几年依旧是个精致的老太太。
苏衍以为能照顾姜柚很多年很多年,直到五年后的某一天,姜柚就没睁开眼睛。
之前医生说过,这个病会有并发症的,会让免疫系统受损,感染各种病源。
多亏苏衍照顾得好,很多人患了这个病,活不了多久的。
姜柚,算是很好了。
“她,还能醒过来吗?”苏衍两眼无神地盯着姜柚,心在这一刻好像都不会跳动了。
“这……”医生的沉默,大家都懂。
姜樱已经抹起了眼泪。
苏朗也红了眼眶。
“您……保重身体。”医生是对苏衍说的。
苏衍点了点头,“谢谢你。”
医生走后,苏衍坐在床边,握着姜柚的手,放在唇边,他叹了一声,“你醒醒吧。今天还没有问我是谁呢。”
姜樱听到这话,瞬间绷不住了,眼泪直流。
她捂着嘴,跑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父母。
苏衍去倒了温水,拿了毛巾给姜柚擦着脸和手,这样的事情他做了很久,好像一天不做就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姜柚啊,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娶你。”苏衍知道她现在还听得见。
擦着她的手,枯瘦如柴,不管怎么照顾,她还是瘦。
戒指在她无名指上,都松松垮垮的。
一滴泪落在姜柚的手背上,她也毫无知觉。
苏衍抹着眼泪,他弯下腰,低着头,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哽咽着说:“老婆,我们下辈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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