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檞电话那头时不时传来麻将碰对的声音,以及一些低俗下流的话语,吴檞气愤地将电话关掉。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家长,她不愿为孩子牺牲自己现有的生活状态,也没有一点责任感。
他之前在网上看到一个金丝猴母亲抱着死亡的孩子抱了两个月,心疼不已,知道了方晟的母亲连动物都不如,他也为方宬感到痛心疾首。
在回学校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他无论如何也要让方晟继续读下去,他有热爱的数学,他要考上好的大学才能摆脱原生家庭给他带来的阴影,他不能一辈子都陷入泥潭,像行尸走肉一样生活,最后被埋没。
这才没过几天,吴檞又来到校长的办公室,方晟就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外,低着头,应该是刚被校长骂了一顿。
吴檞进入办公室,校长格外关注吴檞的伤病,还唠叨着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再来学校。
吴檞也不回应校长的寒暄,开门见山:“我不追究方晟对造成我的伤害,希望学校能够从轻处理。”
校长将刚印好的布告递给吴檞看,布告上的黑体字清晰而又刺眼:
方晟不遵守学校制度殴打学生和老师,行为严重违反了校纪校规,造成不良影响,为严肃校纪,端正校风,保证正常的教学秩序,加强学生管理,规范学生行为,警示全体学生,根据《xx省一中》第4条第一款、第二款规定,经2023年9月30号校长办公会议决议,给予方宬劝退处分。
这份布告表明了校长的态度。
“你这是在毁了他的前途!”吴檞看到校长背后龙飞凤舞的草书写着“一朝沐杏雨,终生念师恩”的牌匾,只觉得讽刺。
校长不懂吴檞为什么要如此庇护方宬,方晟除了数学成绩突出,其他理科也就是中上水平,甚至英语都是垫底的,平时总成绩在班上也就中等水平,估计高考后也就是为学校里的一本率做出一点贡献。
“方晟他真的很厉害,留下他只会对学校有好处。”
校长跳动一下眉毛:“好处?现在外校都说我们学校篮球联盟连败人家三界,输不起所以揍了别的学校的人,这就是你说的好处?”
“不,我会帮助他最终在高考成绩上创造辉煌,保证让他成为一中的骄傲。”吴檞声音铿锵有力,像是战前将军立下的誓言。
校长觉得有趣,这年轻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说起话来倒是语出惊人。他觉得吴檞不过是在画大饼,但试一试也不是不可以。
“我看那小子倒是挺倔的,他不一定会保证,如果他来保证我就从轻处理。”
吴檞连忙感谢校长,出了办公室把门带上,发现方宬依旧在原位低着头,看不见他脸上的立刻表情。
“方晟,你只要校长道歉保证就校长就不计较了。”吴檞把令人喜悦的消息告诉方宬,只要他按照他说的做就能回归平静的校园生活了。
“老师,别人都说我是条疯狗,不要管我,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吴檞听完方宬的话,感到不可思议,一个月前,他还看到的是方宬得意洋洋地拿着数学卷子挑衅他,现在却又妄自菲薄,“那些保证的东西我做不到,退学后我也会出去打工,你不必担心我。”
方晟这一番话后,让两个人沉默了良久,等了半晌,吴檞也没说话。
一抬眼,方晟却发现吴檞已经泪淌满了整个脸庞。
吴檞一边脸还贴着纱布,这一哭就打湿了纱布,他的眼尾泛着微红,眼角左下方一枚褐色浅痣在泪痕的映衬下更加凸显。
“我想让你。。。。。。有好的未来,你不该是这样的。。。。。。”
吴檞在他面前已经哭过两次,但这次看到的眼泪,真的让他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
第十二章身世
方晟忍住自己伸手给吴檞擦眼泪,这样实在是逾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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