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他的家族,注定不是她这样的女人有资格生下孩子的。
席靳深从墙角的花架上拿起一支丝绒盒,拨开锁片,赫然是一支鸡骨白的玉簪子。
之前演《霸王别姬》的虞姬,是从冀省博物馆借来的古装行头,其中有鹅骨白的簪子,玉石发黄,成色不如这一支澄净,标注的价格都有160万。
这支鸡骨白,恐怕报价不止260万了。
沈汐摩挲着簪尾镌刻的玉兰花图案,是她最喜欢的花,“中海的工资这么高?你买了公寓,还有钱买玉簪子。”
男人姿势随意,慵懒靠着木架,“没多少工资。”
“月薪百万总有吧。”
“年薪差不多。”
她不信,“年薪百万,你哪有钱买东西。”
“既然养女人,没钱当然想辙了。”
“你想什么辙了?”
席靳深爱逗她,沈汐对他有职业有滤镜,他讲什么,她很容易当真。他第一次去后台见她,不是单独见,有她,女二,女群演,站成一排。化妆间的灯光非常柔和,她面孔细窄奶气,带点婴儿肥,像一颗荔枝肉,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包场,难以置信又手足无措。
入了达官显贵的眼,是拒绝不了的。
林敏是光明剧院的首任台柱子,大红大紫几年了,又有席延章光明正大的捧她,欣赏她,被大人物相中了,照样逃不掉。
沈汐那会儿刚评上大青衣,可光明剧院是商业性的,不像国家级、省级的剧院演员有编制,她没编制,“金梅花奖”“金鹿奖”,提名过她的《上海滩》,可最终与“剧后”失之交臂,连入围的宣传片都排在最后。
历来,只有“剧后”才配当台柱子,同行有得是不服气她的,更有得是对她动手动脚占便宜的,胡大发一度扬言,不搞到沈汐,他不姓胡。这种无恶不作的大流氓,兴许哪天上头了,真犯下大事儿,吓得沈汐整夜睡不好觉,在枕头底下藏刀。
席靳深无异于是她泥潭里自保的一道曙光。
样貌好,有风度,又是未婚,跟了他不违背道德,也有得依靠。
在这个追逐功名利禄的圈子里,想要扎根,稳固地位,冀省的顶级权贵席家,实属是最优选择。
而她一副肃然起敬温言软语的样子,相比剧院里其他的小姑娘,野心勃勃要傍他,吸引他,把飞上枝头的心思迫不及待写在脑门了,沈汐分外的乖巧纯净。席靳深反感心眼儿多的女人,无所不用其极琢磨母凭子贵,周坤就被某一任女伴拍过床照勒索,天天提防着,相处太累。
“卖力气赚的,信吗。”
沈汐撇开头,“你要是给富婆卖力气,一定是冀省生意最火的。”
男人掰开她嘴,中指探进口腔,挑她的舌头,她嫌痒,舌尖朝外顶,他顺势挑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干脆割了舌头,我宁可养个小哑巴。”
沈汐停了挣扎,假意服从,待他放松警惕,牙齿猛地一合,席靳深快了她一秒,另一只手钳住她下颌,抽出了中指。
挺记仇的。
“敢咬我?”席靳深蓦地发笑,“欺负你,你翻脸了,你怎么不记我对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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