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好在客栈门口等吗?”
归海淙额头出了一层薄汗,白皙的脸也浮起淡淡的红晕,大约真是找得着急了。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这里来了?”
归海淙清朗的声音传入揭园耳中,让他心神一定。
他又失态了。
这几天来他的情绪波动远远超出了过去的几年之和。
好像自从归海淙出现在他生活里,他的心就再没能平静下来。
“随便走走。”揭园低头眨了眨眼,掩下失控的情绪,强作随意道。
归海淙不疑有他,四下张望一番,感慨道:“昨晚这街道空荡荡的,白日里还真是热闹得很!”
又注意到揭园手里的册子:“你这是买了本书?”
“嗯,买来看看。”揭园点点头,顺手将书揣进怀里。
归海淙撇了撇嘴:“成绩好的人是不是还有个共同点?”
“?”揭园抬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淡淡的疑惑。
“不管在哪儿,都忘不了看书。”归海淙浅金色的瞳孔往上一翻,长长的睫毛扑闪,满脸的鄙夷。
揭园无语凝噎,不自在地道:“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了,我们还得去一趟城南,那才是正事。”
这话说的不假,归海淙也正色起来:“我刚刚一路找你,听到不少人在议论。”
揭园扫了一眼四周的人来人往,颔首道:“边走边说。”
两人在街口转弯,拐进一条人少的小道。
“听说被杀的李岩本来今天是要娶亲的。”两人并肩走着,归海淙说道。
“娶亲……”揭园一怔,昨晚夜黑风高,又逢妖怪杀人,他只想着先离开那里,也没顾上查看。
“昨夜有邻居听到动静出来却什么也没看到,以为无事发生。”
“结果今早下人见少爷迟迟不起,一推门,直接被吓瘫在地。”
“李家做布料生意,家境殷实,就这么一个独子,平白无故死在房里,李岩的父母一个昏了过去,一个又惊又怒,立时使唤人去报了官。”
“现在县衙的人都在李家呢。”归海淙把听到的都说了,又道,“我们正好趁这个时候人多眼杂,过去打探一下情况。”
揭园想了想,觉得不妥:“既然县衙的人都在,我们贸贸然过去岂不惹眼?”
归海淙却斜了眼睛睃过来:“说你聪明你又转不过弯,你忘了你现在顶着谁的名头了?”
自然是……揭暄了,揭园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茶楼里那番说书足见揭暄其人在民间的声势,若是他出现在凶案现场,大概没人会质疑。
揭园眼前忽地闪过画像里少年意气风发的笑容和白衣飒爽的英姿,心中不禁闷闷。
虽说是同样的面容,却似有云泥之别。
他终归只是一个揭园罢了。
“走吧。”他低声道。
归海淙对揭园突然的沉闷感到不解,可揭园已经独自朝前走去,只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
“你等等我!”归海淙顾不得多想,急匆匆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言地寻到城南李家的院子,也谈不上寻,因为李家门口闹哄哄地挤满了人,打眼一瞧就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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