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床上的女人醒过来,睁开眼,冲着他甜甜一笑,唤一声阿肆。
一如过去的六年里,其实他每一天都在等待。
他需要一个疯狂又赤忱,满眼满心都是他的人。
不再学着去喜爱,只等待被爱。
他唯一会做的,就是在对方缺少勇气的时候,添一把柴加一把火。
比如,反向利用白芊,对外宣布订婚的消息。
再比如,接受虞琴的提议,放出招聘的钩子。
当看到简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鱼咬饵了,需要的那个人,又回来了。
他以为,这一次的做法不会再发生意外。
可为什么……
他闭上眼,用力将那天的画面抹去。
没关系,一切还来得及。
嗡——
手机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
他拿出来准备像之前那样摁掉,瞥了眼号码,拇指微微顿住。
起身出了病房,来到无人的地方,滑开接听键。
“喂。”
“裴璟肆!你怎么回事!!”
话筒里传出的怒吼震得耳膜发疼,他微微偏头,面无表情地纠正:“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行,裴肆,裴大律师,我就想请问,你现在人在哪,事情办一半,人没了?你的律师修养,你的职业道德呢?!”
“整体布局我已经告诉你了,后续没我参与,也不影响什么,你们陈家如果连这点内斗的小事都摆不平,也就别在京市立足了,早点告老还乡吧。”
对面没了声音,但隐约传来倒茶的响动,乒铃乓啷地,可见喝茶人心情不大好。
裴肆无动于衷,正打算结束通话,对面忽然道:“对了,被你关起来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颖芝说,这几次去,都没再见到她,你家里似乎没人?”
这话一出,他沉了脸:“殷迟舟,别太得寸进尺,有些事,不该你管的,别管,另外,也你看好你的人,太多管闲事的话,我不保证那天的事,不会成真。”
“你——”
喀嚓。
裴肆收起手机,转身回到病房。
刚走进房间,他就隐约察觉到什么,再仔细一看,床上的隆起在动。
他压制着内心的激狂,三步并两步冲过去,打开床头壁灯。
昏黄的灯光,不算刺眼,照出一张苍白的面孔。
空洞的圆眸对上他的脸,下一秒,爆发出凄厉地、模糊不清的哭喊。
“陆知柠。”他走上前,试图安抚她,让她别那么激动。
可刚伸出手,对方就条件反射般直往后退,挣扎得非常用力,连带着身上的管子和四周的仪器,哗啦啦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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