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萧煜一进家门,立马闻到一股惊天动地的臭味,臭得新奇,臭出了干屎与稀粪杂合的刺激,萧将军当时就被刺激得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及至进了内院,看见了靠着院子边角的一车徒良,他不动声色地揉了揉鼻子,问迎出来的廖秋离:“谁来了?”
“太子伴读。”
“……沈文昭?”
“嗯。”
这孩子铁定是个实心眼儿,自己把徒良当宝,以为别人也和他一路嗜好,自以为是地推了一车过来献宝。
一车呢!得有二三十个?吃得完么?!
萧将军默默想辙,过了一会儿,他想到了一条辙——把徒良带进宫里去,让太子和伴读们吃。夫子们若是吃得惯,也可以消化一二,可这东西大热,夫子们都上了年纪,估计受不了热,吃多了要上火。反正还有东宫的内侍和宫女,那么些人,还怕吃不完二三十个徒良?
“吃不吃,庆之?”萧将军在朝堂上正经完了,下了朝堂常常没正经,廖秋离听他把吃放在前边,庆之放在后边,听得耳根一颤,鸡皮从胳膊长到了大腿。就知道此人要骚情了。
两人处了十好几年,萧煜吹个风,他这边的草也跟着动。
“庆之”不敢接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院子边角,拿了一个徒良就往灶房走。忍着臭料理完了,放在盘子里端过去,“你吃吧,我不爱这个。”
萧将军也不问了,自己拈起一块来不由分说缠上去,硬要塞进庆之的嘴里去。庆之已经不扭捏了,但不习惯的事一辈子也难习惯,青天白日逮住了就要亲亲摸摸,也属于不习惯的一种。过日子哪有不磕碰的,锅勺碰碗沿是常事,且得忍着,两人之间相互容让,庆之忍着萧将军的白日肉麻,萧将军忍着尽量别肉麻到床上去。不容易。
庆之喘吁吁任他亲亲摸摸,过了一阵,估摸着他过了瘾了,才开口说话:“过两天我要出趟门。”
“哪去?”。
“出趟活计,大概要去个四五天的,就在城郊,不去远。”
“有好些天没空回来了,今儿刚回来,你明儿就要走!”
萧将军苦着脸对着庆之耍可怜,庆之摸了摸他的头,跟安慰一头吃不着饱肉的狼似的,“就四五天,四五天就回。”
“将军府也要描墙画!”
萧将军忽不拉的蹦出这一句,庆之没跟上,傻傻问他:“什么?”
“我说将军府也是个空坯,也要描墙画的么!旁的人家你描那么起劲,自己家里倒好意思空着!”
“……”
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将军府居然是个空坯,居然还等着他描,先皇赐宅第的时候,居然好意思赐座半拉子的,等着将军自己找画匠完工?
“……你不是都不过去住的么?”庆之试探着说了一句,意思是你都大了,还这么闹,我都替你臊得慌。
“那也是将军府!门面总还是要的!”
萧将军就有那强行拉扯的本事,说得着说不着的,都拉到一块儿给他当枪使。
庆之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撒硬娇的萧尚文,多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叹气。
“那我出完这趟活儿就到将军府画去?”
“不要!不许出外活儿!不许一走走四五天!”
庆之哑口无言,对着撒硬娇的萧尚文继续发愣,他闹不清楚这位祖宗怎么忽然就黏糊上了,还不依不饶的,而且还不好哄。
“这活儿……早半个月就应承人家了……这时候才改口,说了又不算,信誉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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