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苏简倚着床而睡,未脱鞋袜和宽衣,她向来警觉,听见动静便睁开了眼睛,却也不动,就靠着床柱上,眼睛定定的看着人,也不开口说话。
&esp;&esp;连洪有些意外,开口道:“你不怕么?这样悠然自得,还是一直在等我回来?”
&esp;&esp;苏简微微一笑:“自然不是等你,我若是说怕你,你会让我走么?”
&esp;&esp;“不会。”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esp;&esp;苏简偏过头,淡然道:“所以,怕不怕你,其实没有意义,也不会改变什么。”
&esp;&esp;连洪听人这么说,嘴角弧度往上,觉得眼前的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有趣,和那些对他千依百顺的妾室十分不同,也颇觉得新鲜。
&esp;&esp;这人的性子,当初在京城他就有领教过,如今倒是更不羁。
&esp;&esp;他开口道:“姜妄言,你的想法有趣,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了什么,罗凛介怀,你再不能当他的贤妾?我可不算什么正人君子。”
&esp;&esp;苏简从床上走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杯酒,声音伴着潺潺的水滴声:“我到了这里,自然设想了最坏的境地,何谓贤妾,所贤指奴,所妾指隶,不过是依附着别人而活的奴隶,当不当我不在意,相比之下,既然你不是正人君子,同我说这些其实没必要。”
&esp;&esp;连洪本以为对方是倒酒给自己喝,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却抬头自己一饮而尽,十分的洒脱。
&esp;&esp;他顿时有些失笑。
&esp;&esp;苏简喝完酒,看着人道:“你准备什么时候送我回去?”见人不说话,她叹息了声又问:“你带我到这里,广王知道吗?”
&esp;&esp;连洪脸色的笑僵住,看着人眼神深了些,开口道:“你知道什么?”
&esp;&esp;苏简一字一顿的道:“我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少。广王深得民心,王上最中意的人却还是悉心教导多年的太子,除非是太子做了不可原谅的错事,他才会动摇。”
&esp;&esp;“广王性子高傲,虽说可以直截了当的反了,但不是别人双手奉上来的他不会去要,乱成贼子的名声也不好听。”
&esp;&esp;“广王心思深沉,自不会坐以待毙。太子素来忌惮他弟弟势力日渐坐大,难免自乱阵脚,如果这时候有人找他合作。前者夺得王位,后者继续当藩王,太子会不会答应?王上知道太子勾结藩王,他多年来致力于削藩,对于动摇国本的儿子又会如何想?这够不够他对太子彻底失望,王上不得不选广王?”
&esp;&esp;连洪盯着人看了片刻,才开口道:“我倒是小看了你,你如何知道我是站在广王那边的?”
&esp;&esp;“猜的,不过现在看来,我猜对了,当初进京的藩王家眷,唯有你最活跃,反常即为妖,你同时赴广王和太子两人的宴,虽然是打着为了美人的幌子,风流的名声倒是最好的遮掩了。”
&esp;&esp;其实从他们开始遇上,这人就是在演戏,演一个不思进取的纨绔。
&esp;&esp;连洪终于大笑了起来,“既然你都猜到了,又为何千里迢迢的过来。”
&esp;&esp;这个问题让苏简怔了怔,半响,这才开口道:“刚才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所以想来看看。”
&esp;&esp;有些事情,哪怕是概率再小,她也是不愿意冒险的。
&esp;&esp;连洪开口道:“看来你还是真的喜欢罗凛,他值得你为他做到这般吗?”
&esp;&esp;苏简声音淡淡的:“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你不必觉得这不可思议。有些事情明知道是当局者迷,也会不愿意走出局,那种感觉只有身临其境,才会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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