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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就感到背上的重量一轻，随后大腿上又被踢了几下。

就在刚刚，小狐狸的双脚上已经变出了他常穿的那双木屐，踩着地面，从半躺的姿势改为斜靠在宝座上，看向还跪着的俞川让他起身：“起来吧，以后我炼器或者干别的事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看着，但是不能打扰到我，也不准碰我的任何东西。”

尽管跪久了腿有些麻，俞川也没有一点耽搁，迅速起身站到一边默默看着他的宝贝，整只魔从里到外都乐开了花，不过很快，没过片刻，他便笑不出来了，将方才被小狐狸踩的所有喜悦和得意都化为了妒火。

只见符韶撑着头坐在宝座上，从手上一枚镯子中拿出了一件他熟悉不过的东西，一段深红色的血棘。

尤夜殊这个跟他抢狐狸的贱人，明明已经被他杀死了，怎么还能阴魂不散？！

“……死了？”符韶捏着血棘扯了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虽然它还是活着的，可其中的灵力却几乎尽失，色泽也不再像那日尤夜殊赠与他的时候一样鲜红无比，就连内里原本流动着的血液都凝固了。

“这才过去多久，低境界的修士，竟是如此……沧海一粟。”一到符韶手里，血棘上头的尖刺就会软下去，这下显得更加奄奄一息了，他看了两眼，又想到了那位琥珀树茧中的女子，随后笑着摇了摇头，便将无趣地血棘扔回了镯子中。

“希望有缘我们还能再见一面吧，我也想知道，当不可能成仙的人飞升……那种超脱死生的滋味究竟如何。”

俞川双手死死握着拳，指甲掐紧了手心里，已经攥出了一丝鲜血，他嫉妒得发狂，尤夜殊竟然趁他不在，把那该死的荆棘送给他的宝贝，他怎么就不能把他的黑焰给挖出来，送给符韶填炉子？！

还有那个有缘再见的人又是谁？！一个个都想勾引他的宝贝！

成仙，成仙了又如何。俞川突然觉得，他的心魔说的也不无道理，他自己心里也有数，知道他就算真的能修成仙道，也不过是个毫不起眼的小仙，但若是他彻底修魔……这些人都会死在他手里，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他再天天陪在符韶身边，让他都不会想起他们。

强者才配站在美人身边！

阴暗的种子在俞川心底生根发芽，他回想起将尤夜殊拖入深潭杀死的那一幕，不由觉得下手还是太轻了，应该让他灰飞烟灭，连转生再来的机会都没有，还有那个与符韶亲密无比的女仙，以及其余想要勾引他的人……他都会除掉他们。

符韶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怨气这么重，不满意就赶紧滚，别站在这里碍眼。”

眼看俞川身上的魔气越来越重，都快飘到小狐狸身上了，他还以为是小怪不满意他说的要付给他灵石，在赌气呢，符韶可不会惯着他，这样的人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服就滚蛋。

俞川赶紧摇头，收敛起内心的妒火，又指了指刚刚他拿出血棘的那个镯子，比了个“不行”的手势，尤夜殊是个心术不正的邪修，怎么能留着他的东西。

“嘁。”小狐狸看出了他的心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朝着他的小腿重重踢了一脚，“我的东西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一边呆着去。”说完，他也不再管还泡在醋缸里的小怪，自顾自走到鼎炉前，继续炼制他未完成的仙器来。

俞川不敢再发出任何动静，而是专注地看着符韶的一举一动，不愿错过一点。

仙器的炼制短则几十年，长则几百年，俞川不懂任何的炼器之道，仍是日日都在一旁注视着他，困了就灰溜溜地跑出去，靠着树干浅浅睡上一会，饿了更是直接在门外糊弄两口野菜生肉，便迫不及待地走回楼内。

只有当小狐狸快要休息前的一段时间，他才会下山回到他的小破木屋里，为他酿酒，做他爱吃的糕点，也只有当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能被小狐狸看上两眼。

“嗯……这个糯米糍我喜欢，你下次多做两块。”

“酒的辛味太重了，以后别再带这种来。”

“小怪，过来帮我捏捏腿……唔，捏完了肩也要。”

“小怪，抱我去泡温泉，像上次那样帮我洗。”

“你怎么就是个哑巴，真没意思……”

“这回不要你当垫脚凳了，就当个凳子，你跪好，我要做你背上。”

“我现在忙着呢，你喂我，啊——”

“小怪……你还挺好用的，出去后我会考虑考虑让你做正式工，不过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我不付你灵石的哦。”

“我看你是火灵根，灵根资质也是上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炼器天赋，若是能把你教会炼器……哼哼，赚的灵石也都归我！”

“小怪，你在边上看我看了几千年，有没有学会点什么？不会真的只顾着看我了吧？”

……

五千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俞川还乐呵呵地沉浸在只有彼此二人的世界中，只希望能永远这般下去，可这处小空间却不如他意，天空与大地已经开始出现崩塌，逐渐能看见外头世界的碎片和零散的虚空，连一些外头的人吵闹的声音都时不时会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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