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她口气中浓厚的不满,他心里竟有些窃喜,窃喜她对奥丁先生的不削和厌恶。他是不是很卑鄙?
原来,在他心中,这个陈晓欣。被关在牢笼中的囚鸟,早已不知不觉飞进了他的心中,筑了巢。
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让这样向往自由的陈晓欣,重获自由。
想让她被捆绑的羽翼获得释放,重获新生。
☆、No。84 相见,结束这些,我们回家。
机械运作的时那嘶哑的噪音,密室内漆黑阴冷的气氛,以及,那个身穿白大褂,带着口罩和防护帽的……父亲。
林夏笙刚一步入这间研究室,就有种透不过起来的感觉。
就像是这个研究室被人抽干了氧气,逼得人浑身毛骨悚然的痛苦。
没有生气,只有无尽的阴冷和苍白。
林丰达显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一样,忙活得连门被人打开都没注意到。
因为,他着急,急着赶紧完成一切,然后回家。
“林先生。”赵勿见林丰达迟迟没有注意到他与林夏笙的到来,便开口叫唤。
熟悉而响亮的声音,让林丰达的思绪从工作中被抽拉了出来,才缓缓回头,道:“赵勿先生,距离交成果的日子还……”
话被卡在喉咙,吞回了腹部。目光从赵勿,移向了他身旁相对娇小的身影。
那个身影,他怎么会不熟悉?
嘴巴就像是抽筋,打着颤,舌头只差没打结:“夏夏夏夏笙笙……笙?”
眼周部肌肉使劲得运动两下,眨眨眼睛,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眼睛盯了太久的药物,都花了。
只是,眼前的人儿并未消失,依旧站立在那儿。
林夏笙微微迈开脚步。伸长了手臂朝他探去,唇部带着细微的痉挛,忽张忽合的。林丰达像是逃跑似的后退了几步,后腰撞上了实验桌,发出一声闷响。
这才注意到,父亲在排斥自己靠近的林夏笙,顿时停下了脚步,不敢再继续靠前,站在原地说:“爸,东西……做完了吗?”
脑海像是荒凉而干枯的沙地,有得只有被风席卷而飞扬的尘沙,略微寂寥、略微凌乱。
“呃,呵呵……”林丰达反而有些释怀的笑了。因为自己女儿的眼神中没有责备、怨恨,而是关切。
他以为,她会愤怒的呵斥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欺骗了妈,也欺骗了所有人!做这种违心买卖!
他以为,她会悲戚的哭诉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过分,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妈,怎么可以做这种丧尽天良的生意。
那些,都只是他以为,而已。
她所关心的,都不是那些所谓的欺骗和正理。而是他的工作成果。
“我听赵勿说,成果差不多了的样子。”她徐徐靠近他,“如果做完了,以后就不要再做了。回家,好好过日子,好吗?”
她是那样镇定的诉说着这番话,脸上没有丝毫的愤怒和埋怨,反而是一副凭诚相谈的语气。
原来,他的女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成长成了个那么成熟的孩子了。
回想往昔,总是跟在他们夫妻二人身后苦苦求着关注的小娃娃,长大了。总是悲伤地眸光转化为坚定,在她这离开家的七年间,她是真真正正的成长了的。
泪水在眼眶中饱和过度,像是之前都被隐藏在不见天日的井中,现在才溢出来,涔涔落下。
粗糙的手掌,捂住了眼睛,害怕让女儿看见这般脆弱的自己。眼睛又红又肿的,简直不像话,口中不断吐出哭泣的叹息,却又带着隐忍。
实验室只留下这隐隐地抽泣声,赵勿默默地退出了屋子,让这对父女留下些空间。
林夏笙上前想要触碰父亲的肩,他却敏捷的侧过了身子,也测过了头,但是捂着眼睛的手,依旧没有放下。
“夏笙你,你别看我,这,我我简直是……太不像话了……”他空闲的另一只手不停地阻挡着夏笙的靠近,夏笙只是轻轻搭在他伸出的手臂。才发觉,他的父亲,手臂竟在隐隐发抖,像是即将枯萎的树枝,历尽沧桑的脆弱。
他心中的悲伤,透过手臂传导给了她。
那个总是气宇轩昂的父亲,也有脆弱的一面。
目光落在父亲的头发间,原来不知不觉,他那满丛的青丝竟有了些许白丝。
时光不饶人,岁月不堪回首。
爸爸,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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