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公文包,从纪盛宏的身旁擦肩而过。
“需要你道歉的人不是我。”
他只留下了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纪盛宏和纪辉云待在原地,纪辉云没有出声,纪盛宏苍老混浊的眼睛看向落地窗外。
他明白纪辞年的意思,那个尸骨无存只留下个墓碑的人,才需要他们的道歉。
可迟来了二十七年的道歉,活着的人不需要,死去的人却早已听不到了。
……
而在另一边,从盛宏离开的纪辞年按着日常的路线,去甜品店拿了定好的甜点,又去药店拿了新的药,再坐着车回家。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刺目的闪电划破了灰蒙的天空。
在滂沱大雨中,车子驶过了大桥。
纪辞年坐在后座,手里提着的蛋糕稳稳地放在腿上,他的视线移向窗外。
雨将整个世界染成了一片白色,在大雨中一切都看得不清晰。
司机专心地看着路,车载电台里正放着音乐,他跟着音乐哼着歌。
纪辞年倒像是习惯了这样,在音乐声里,他的目光随意地看向一处。几秒后,他的眉头皱起,突然出声叫住了司机。
“张伯,停车。”
音乐声有些大,张伯没有听清纪辞年的话,他大着嗓子问了一句:“什么?”
“停车。”纪辞年逼不得已将声音放大,这才让张伯听到了他的话,在桥头停下了车。
“怎么了,纪总?”张伯转过头问纪辞年。
“没事,我过去一趟。”纪辞年快速地拿起了雨伞,疾步下了车。
纪辞年的动作很快,以至于忘了将手里的蛋糕放下,但纪辞年现在却无暇顾及这些,他撑着伞冒着风雨,往桥的中央走去。
走得近了,大雨里的人形才慢慢显露了出来。
一个年轻的男生站在栏杆边,任由大雨砸落在身上,他定定地看着被雨打得泛着白花的河面。
在身上砸得躯体钝痛的大雨突然消失,他转过头,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精贵西装的男人撑着伞,站在他的身边。
男生看了纪辞年一眼,没有说话,又转过头看向河面。
周遭只有滂沱大雨嘈杂的声音。
纪辞年安静地陪在他的身边,半晌,他听到了男孩的肚子咕噜地响了一声。
纪辞年顿了一下,将手里的甜点递到了男生面前。
“吃点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男生侧过了头,看着纪辞年递过来的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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