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不管边骋的,但会担心晚归家的边楚,路上,边策又给老太太打电话报备,没说边楚喝多了,只说她在自己那儿玩儿累了,睡着了。
到了目的地,把两个醉鬼从车里挪回家又是一番折腾,将他们都伺候好后,疲惫至极的边策回到客厅里一个人坐着。
他很少来这儿住,这住房子里没有任何烟火气。他看着窗外的月影,外头的世界要比里头生动。
他枯坐了十来分钟后,边楚醒了,吵着要找水喝,他过去送水,被边楚抓着袖子念了一个人名儿。他喂妹妹喝完水,给她掖好被子,关上门离开,再回到客厅,人站在沙发前,莫名想起姜辞那句“你好像不爱这个世界”。
他回头看看边骋的房门,再看看边楚的,又想想老太太和常年在美国生活的父母,他从小到大的日子在脑中跟放电影似的,一帧一帧跳转,跳过了儿时那帮发小,跳过了跟他利益紧密连接的孙之净,跳过了梁子淳,最后停在他独自站在黑暗且空荡的客厅里。
姜辞呢?
她竟成了那个放电影的人。
这时姜辞发来消息,问他怎么跑了。
他想,来日方长。
他的确不爱这个世界,但他目前对她这个变量很是着迷。她若是棋子,最好能做最特别的一颗,她要是再有能耐一点,还可以做他心弦上的拨片。
总之,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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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办正事之前,姜辞先去找阴间作息的索然一起吃了顿早餐。
索然总熬夜画画,清晨往往处在游离状态,姜辞则喜欢边吃早餐边做一天的规划,眼下正在ipad上整理要跟基金经理沟通的问题。
“你是不是瘦了?”索然撑着脸,眯着眼看姜辞。
姜辞优雅地喝一口豆浆,“好问题。只有你一个人看出来了,你绝对是我的真朋友。我瘦了五斤,累的,羡慕吗?”
“羡慕啊,羡慕你像只勤劳的信鸽,飞来飞去地处理工作,但还能保持旺盛的精力。”
“我不用动脑子啊。”姜辞笑起来,“我这干的都是跑腿的体力活儿,不像你这种艺术家,需要消耗大量的灵感和智慧,相比之下,肯定是你更辛苦。”
索然“哈哈”两声:“就没见过比还你贫的。”
姜辞认了真,“我真的太贫了?”
“何止是‘太’,那是相当贫。”
“行吧,我肯定不改。”边策“厌恶”她什么,她偏要在那件事上变本加厉。她绝不会为了他轻易改变自己,他要是为此生气,那是他小气。
她又问索然:“《雪意》卖了?”
“展出的第二天就卖了。”
她抱拳:“恭喜!”
《雪意》画的是二十岁左右的边策和梁子淳,是刻在姜辞心底的一幅画。如今美好的画面成了碎片,她也已经对当年的自己释怀,这幅画能得人赏识,算是有了更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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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边骋起床,听见客厅里传来自己的声音,走出来一看,外面正在播放他昨夜喝断片的视频。巨大的屏幕上,他像个小孩儿似的跟边策撒娇,说着话,眼睛还红了。
边楚这会儿也醒了,正巧看见这一幕,听着边骋对边策的忏悔与告白,险些笑弯了腰,“二哥,早知道你喝醉后这么可爱这么荒唐,我早就该狠狠灌醉你。”
边楚话音落,边骋还没来得及跟她斗嘴,视频切换,轮到边楚开始丢人。屏幕里,边楚大喊着日子无聊,想谈恋爱,又责怪边策这个大哥太优秀,严重妨碍了她找男朋友。
丢脸二人组面面相觑,两人回头,坐在餐桌上悠闲喝咖啡的边策对他们俩举杯,“早。”
边骋耸耸肩:“哥,你可真行,我快三十岁的人了,你怎么能让我在楚楚面前闹笑话。”
边策懒得搭腔,瞧一眼快三十岁的男人,他最近愈发贪图享乐,没个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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