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多一年!”他说着着急保证:“一年之后无论怎样,我都会带岑儿主动离去,绝不叫您费心!”
他心知秦大叔最不好应付,即便自信动起手绝不会输,可到底失了人心,这桃叶村也不会留他,只能放低姿态以达目的。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秦大叔在思量。
沈夷光担心他不信,又补充道:“我以祖先起誓,沈某决不食言!”
一年的时间足够他谋划好一切反攻京城,到时不必旁人来赶,他自己会走。
秦大叔感觉到他的真诚,语气缓和不少:“不如你索性告诉我你究竟什么身份,隐匿在桃叶村又有什么目的?”
“前辈不也隐姓埋名在这里吗?”沈夷光反问他。
秦大叔嗤笑:“好小子,竟反将到老子这了!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晚辈亦如是。”沈夷光沉声道:“我可以发誓,我对桃叶村绝无恶意,也不会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只要他足够谨慎,就不会惹来麻烦。
同为天涯沦落人,秦大叔终究没有把事情做绝。尽管在他看来,沈夷光的身世必定是个大麻烦,就算不报官也该狠心将他赶走。
可他……可他毕竟是阿阮生前唯一的徒弟。
罢了。
当年他对不住阿阮,而今不能再这般对他徒弟。否则日后地府相遇,阿阮怕是真不理他了。大不了他往后多费些心神盯着他,若沈夷光真惹出什么祸端再下手不迟。
思来想去,秦大叔终于退让了一步:“一年为期。如果你食言,我绝不会再客气!”
沈夷光连连道谢:“多谢前辈!”
紧张的氛围暂时缓解,秦大叔也跟着回头看了看乔溪,正好听到陶音说什么嫁妆的事。外面那两人以为小声说话就不会被发现,可对于沈夷光和秦大叔这样的内功高手来说无异于当面直言,甚至不用刻意偷听。
”秦大叔略带深意道:“看来,我也得给你这新妇备份好礼了!”
一句话逗得沈夷光耳根都红透了,垂首道:“前辈莫要打趣了。”
秦大叔生性放浪,平日不是在睡觉就是喝酒,或者与孩子们胡闹,正经时候不多,而今不再对沈夷光敌意,便有了几分兴味:“你实话告诉我,你与小乔到底是不是真有私情?”
“……没有。”沈夷光否认,不敢撒谎:“不瞒前辈,我与他只是各取所需。”
秦大叔回答的阴阳怪气抑扬顿挫:“哦~~~”
沈夷光:“……”
秦大叔故意挑刺:“那你方才为何犹豫?”
“那是因为、因为晚辈不知是否该说实话!”沈夷光本就不擅长言辞,如今更是有口难辩。
秦大叔不打算放过他:“可我见你望他的眼神,属实算不得清白。”
沈夷光无法解释,哑巴似的开不了口,更不敢赌咒自己绝无觊觎之心。
秦大叔见他当真,哼了一声转移话题:“他与何秀才的事,你知道吗?”
听他提起何秀才,沈夷光正色道:“知道一些。”
“那小子如今就要做上门女婿了,快活得很。”秦大叔笑得讽刺,“那天我只出手浅浅教训了几下,就吓得他险些尿裤子,真是孬种!”
他说这些意在提醒沈夷光,乔溪虽然无父无母,却并不是真的无依靠。
“前辈不用警告。”沈夷光坦然道:“我不会做那种事。”
莫说他对乔溪没有私心,根本不可能与他生情。
就算有,也不能拿他与何秀才那等货色相提并论。
秦大叔看他坦坦荡荡一派正气,心底不由对他生出几分欣赏。
其实抛开那些敌视戒备,他在沈三郎的身上竟依稀瞧见了点自己当年的影子。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他是阿阮的徒弟。
只这一点,足够让他对沈三郎另眼相待。
最后的障碍清扫,乔溪和沈夷光的婚事顺利定在了七天后。因为村长特意找人合过,说那天是十年来难得的大好日子,错过了就要再等十年。
他们一致认为,小乔溪孤零零苦了十七年,大婚的喜日就该讨双倍吉利,方能弥补他过去的苦楚磨难,将来真正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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