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廷玉见状,心火腾地上涌,愤怒之下,思绪莫名想远,想到郁娘将来嫁人后也会同旁的男子这般眉来眼去,甚至如梦里那般会对另一个娇嗔嘤咛。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心脏一顿一顿的,如年久失修的车轮,吭哧吭哧划过地面,留下杂驳交错的痕迹。
不行。
他不能给宅子又给钱,免得将来便宜给别的男人。
他要统统收回去。
“回殿下的话,方才郁娘子在同我说药材的事情,我二人起了争执,扰到殿下清净,还请殿下恕罪。”
南廷玉扬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神情明显不信苏子的话,方想要发怒,转眼又自忖,何必在乎他们说什么。
他对他们之间的那点小秘密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敛了神情,冷淡道:“伺候孤穿衣!”
这话是向郁娘说的。
郁娘似乎被他这副态度吓到,眼神颤了下,却还是温顺进房,伸出手给他整理衣襟。
门外,苏子离开时下意识向屋里瞥一眼,却猝不及防和南廷玉幽暗的目光对上,吓得苏子蓦地一凛,慌忙扭头回军医苑。
殿下那眼神……怪怪的。
怎么像吃人的怪兽,又像得胜的将军?
“他走了,你的魂也没了吗?”
外衫四个暗扣,郁娘扣错三个,南廷玉忍不住出声挖苦她。
郁娘愣愣看他,眼神惘然:“谁走了?我的魂没了?”这般模样倒不像是在作假,一派天真无辜。
南廷玉暗自磨磨牙,自己倒成了那个心思肮脏之人。
见郁娘还欲追问,他绷着脸,伸手系上最后一枚暗扣,岔开话题:“将沃盥拿来。”
“是。”
洗漱完后,南廷玉简单吃了碗粥,沈平沙又找过来,二人商议着事情。
隐约听到“祈小姐”三个字,在屏风外做绣活的郁娘倏然竖起耳朵。
“祈小姐这几日不缠着殿下,来缠着微臣了,想让臣帮她见一见祈将军。”
南廷玉端着茶盅,饮了口茶,漫不经心道:“那便让她见一面。”明日启程后,祈风将跟着去都城,祈明月要留在蓟州城,他们父女二人将要分别多日。
“是。”
“还有一事,听闻圣上已任命新的蓟州城知府,不日便能上任。”
“哦,是谁?”
“姚行舟的副将,李髯。”
南廷玉哼了声,看样子蓟州城这块肥肉,姚行舟是一定要攥在手里,自家儿子弃城逃跑,失了颜面,便让心腹过来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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