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位陈状元虽是三元及第,文采斐然,可他身上有个致命的弱点,不招皇帝待见,被贬到了这个偏远的地方,回京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冒充他的身份其实也没多好。
想起那位状元郎,陶建华便问道:“那郑大人可知原来那位状元郎去了何处?”
郑深摇头:“不知,大人失忆,我旁敲侧击过,他完全不知道。”
这么久都没现身,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陡然知道了这么大个秘密,陶建华有些头痛,按住额头问:“郑先生就不怕我将此事汇报给朝廷?”
哎,他宁可不知道,也不必如此烦恼。
郑深直视着他的双眼:“你会吗?”
陶建华还真没这个想法。于私,他跟陈云州公事快两年,交情不错,于公,陈云州是他见过最好的知府大人,在这种多事之秋,将此事捅到朝廷,换个人,庆川会变成怎么样,陶建华不得而知。
而且,陈云州在庆川府呆了快三年,身为他曾经的上司,现在的下属,若说对他的身份半点都没有过怀疑,朝廷会相信吗?朝廷会不会连同他一起处置?
陶建华心里没底。
他也不敢去赌。
苦笑了一下,他叹气:“郑先生还真是吃定了我。郑先生真不知道那位状元郎的去向吗?你给我透个底,也好让我安心。”
郑深还是摇头:“陶大人,我是真不知。我派人去大人曾经住过的那家客栈打听过,大人是一个人去客栈的。”
“这么说大人进客栈之前就已拿到了状元郎的东西。”陶建华有些发愁,“没搞清楚那位状元郎的去向终究是个隐患。若是大人失忆前解决了还好,若是没有……哎,依大人的品行恐不会对那状元郎下手。”
如今这情况,陶建华倒希望那位状元郎早就死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死的,只要不在出现就好。
不然他若是出现揭穿了陈云州,他们这些共犯全都得跟着完。
郑深其实也有些担忧,但他得稳住陶建华:“都快三年了,一直不曾出现,怕是不会出现了。要搞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有那位状元郎的去向,可能得问大人的亲戚。”
“你说的是那些约他后天在常来香酒楼见面的人?”陶建华问道。
郑深点头,如实道:“对,他们这是第一次露面,此前还派人送过一件新年礼物给大人。但未免大人起疑,我已将礼物藏了起来。我打算后天去常来香酒楼见他们一面,说服他们远走高飞,不要再出现了。”
“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还要仰仗陶大人提前安排一些信得过的去常来香酒楼盯梢,让我有机会跟他们见一面。”
陶建华明白郑深为何要选择跟他坦白了。
敢情是想借他的人手。
郑深没有官职,只是陈云州的幕僚,没法调动衙门的人。他又怕这事传入陈云州的耳朵中,因此也不敢轻易动用自己身边的人。
陶建华思索片刻后同意了:“好。你先试试,能不能说服他们,若不能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现在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陶建华绝不允许陈云州这条船翻了。
郑深点头答应:“好,陶大人放心,我定能说服他们。”
郑深打算多带些钱去,动之以情,晓之以钱,只要他们肯离得远远的,他可以给他们一笔这辈子衣食无忧的银钱,这对大家都好。
两人商量好,当天下午陶建华便安排了几个心腹去常来香酒楼盯梢。
两天后的中午,郑深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灰白长衫,只带了孔泗,提前进了常来香酒楼坐在一楼的大厅中,点了几个下酒菜,一边慢悠悠地喝着酒,一边悄然打量着每个进来的宾客。
酒楼外,陶建华的人也在盯梢,只要发现可疑的人就会进来通知郑深。
可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食客换了一波又一波,到傍晚也不见有什么符合他们推测的生面孔出现。
孔泗不解郑深为何会在这喝了如此久的酒,劝道:“大人,天色不早了,您是在等谁吗?要不小的去催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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