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太太垂下嘴角,赶忙跟上。
福寿堂里,初容规规矩矩给陈老太太请了安。屋子只有陈家五小姐和初容,因为干坐无趣,便想找点闲话来说,瞅着祖母手上的佛珠不错,赞道:“祖母,您的这串佛珠色泽可真好,正配您,戴上去瞧着雍容又富态。”
陈老太太看了看手上的佛珠,不冷不热道:“那是我侄孙有心,不光嘴上说孝敬,还真记得孝敬这个老太婆,连佛珠也是挑顶好的送。”
这话说的,好似陈家的儿孙都不如外人孝敬,屋里的人顿觉尴尬。
初容假装听不懂,又笑:“特别是配了祖母您这身衣裳,谁看了都得说一声贵气。”
陈老太太听了这话,摸摸滑不留手的料子,想起这是大儿媳新近才为自己做的,脸色这才缓和些,这些儿孙们还算有点良心。
陈老太太是陈老太爷的继室,陈大老爷和陈二老爷的亲娘死得早,陈老太太一进门便要照顾两个年幼的嫡子,着实辛苦。而她自己还没来得及生下一儿半女,陈老太爷便过世了,竟无一滴亲生骨血。
当年孤儿寡母被受欺负,幸得族里一位良善的堂兄关照,方才勉强度日。
陈老太太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当年带着非亲生的二子,从未想过改嫁之事,奈何越到老,性子越发变得古怪起来,总觉得不是亲生的儿子,就不会真心孝顺她。如今陈家不缺吃不缺穿,老太太便变着法地享受,恨不能一时都吃了用了,全都不留,反正细说起来,陈家儿孙跟自己都没有血缘关系。
陈家人自是晓得老太太的脾气,为着宽慰她,便事事做到无可挑剔,虽说是为着家宅安宁,但更多的也是为着当年的养育之恩,陈家二子不是没良心的。
陈老太太带着陈家二子,靠着祖上的薄产也算走了过来,陈家大老爷如今官居五品,乃兵部武选司郎中,陈二老爷也捐了个官,如今不常出门。
陈家两位老爷有七个子女,其中二小姐和三少爷是二房嫡出,六小姐和七少爷是大房嫡出,其余的便都是大房庶出了,包括大少爷、四小姐和五小姐。
今儿初容一行人回来,虽说刻意不提,但细心人总能瞧出来不妥。初尘是个懂事的,回来后却并未给老太太请安,而是先回了院子。陈大太太则急着找陈大老爷商量,暂时还没有过来,旁人也不知何事。
“六妹妹。”陈五笑了笑,总觉着今儿她们急着回来,不是好事,问道:“今儿你不是跟着母亲去上香吗?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初容才被祖母噎了一下,刚哄好老人家,庶出的五姐姐又来找茬儿了。开口的是陈五,生了一双杏仁儿眼,鸭蛋脸,大头朝下的鸭蛋。陈六抬头看去,只见陈五正一脸娇憨地看着自己。
“怎么着?”陈老太太脸色一沉,“你妹妹早点回来给我请安,不好吗?这也值得问长问短的?姑娘家家的,一点都不贞静。”
陈五立时低了头,不敢言语。
初容心里了然,祖母可不是在帮自己说话,而是单纯地想斥陈五一句。
前几日,陈老太太念叨着睡得不好,说是听人讲,玉枕可以压惊助眠。陈大太太一听便有些笑容僵住,陈五一贯的爱讨好嫡母,刚忙插了一嘴别的事儿,将陈老太太的话头给压过去了。
可是帮了嫡母,却得罪了祖母。
陈老太太那时不便发作,今儿可逮着机会了。
陈五不傻,心下也明白祖母发作的原因。不是自己不肯讨好祖母,奈何对自己来说,将来的出嫁大事都捏在嫡母的手里,只能先顾嫡母,再顾祖母了。
“娘,我来了。”陈大老爷从外面进来,笑容和煦,完全看不出才生了一场气。后面跟着陈大太太。
陈老太太最受用儿孙们的孝敬,特别是做了官的大儿子,亲自过来请安,心里更是说不出的熨烫,听到声音往前倾身看去,当即笑道:“晓得是你,听脚步声儿就是你。”
“娘虽然上了年纪,可还是这般耳聪目明的。”陈大老爷拣了好听的说,又道:“儿子衙门上的事一忙完,就赶着过来了。”坐到榻边,看了看陈老太太的衣裳说:“娘这衣裳去年就有了吧?”看向陈大太太,有些不悦,“怎地忘了给母亲多做几身新衣裳?”
“是新的。”陈老太太抬起右手袖子,往前递了递,“你瞧,是今年新来的料子。”
“儿子好像去年就见过这身儿。”陈大老爷疑惑道。
初容不信,自己的爹会连今年和去年的料子都分不出,情知他是在拐弯儿讨好,赶忙笑着道:“爹,祖母褐红的衣裳有十身儿了,您定是瞧成以前做的衣裳了。祖母常穿的颜色,每色都有几套,您再不仔细看,便是逼着祖母穿从未穿过的桃红的衣裳,才能叫您瞧出来是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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