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特有的温柔又灵动的声音在夜风吹拂下送进闵序的耳朵里,他停下脚步:“这不是你要关心的事。”
玉映咬了咬嘴唇:“我知道,少君的事是私事,我无权过问,但,如果少君目前还没有合适的少妃人选,或者,并不想现在成亲,不如考虑一下我吧。”
闵序拧起眉头:“你?”
玉映点了点头:“对,我。其实……我昨天无意中听到您府上的仙使说您这次必须挑选一位正妃。”
“又如何?”闵序眼神一沉,显然是不喜欢自己的事情被别人知道。
玉映吓了一跳,但最后还是眼睛一闭:“我见少君在宴会上兴致缺缺,想来是并未有入得了您法眼的女子,而您又必须在这次蟠桃宴上挑选一位做妻子,我估摸着您也是很苦恼,所以,我提议少君您假意娶我以渡这次难关。”
“假意?”闵序不解。
“嗯,就是合约婚契,当然这是做给外人看,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们再和离,婚姻期间,您不用对我负任何责任,以前怎么过您就继续怎么过,而我,也绝对绝对不会打扰您,甚至我的玉髓,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弄坏了也不要紧,我一定把它养的水润光泽,唯一对您有影响的,是我以前犯的错可能……可能会让您遭受一点点的……非议。”玉映最后两个字说的十分的底气不足,于是头也不敢抬,默默地等待闵序的答案。
然而等了好一阵子也没听见他出声,小心看去,才发现他早已不见了人影。
她愣了一阵,懊恼的揪住头顶的头发悔恨道:“我干嘛要说出来啊,心里想想就好了嘛,他一定是认为我得了疯症吧,怎么办,这下丢脸丢大了。”
跪在地上的她一通鬼哭狼嚎,心想明天自己肯定又会成为群嘲的对象,三界之内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样的智障吧。
正在怏怏之时,身旁又响起一熟悉的声音:“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攀龙附凤之心竟一直没变过。”
是宗延。
玉映身体一僵,虽不知他是何时来的,但刚才自己对闵序的话,他肯定听见了。
她双手紧紧抓着裙角,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怕自己歇斯底里,更怕自己泄了仅有的一点骨气。
“刚才不是挺能说的么,怎么现在哑巴了。”宗延嘲笑道。
她掀了掀嘴唇:“太子殿下是专程来嘲讽臣女的么?”
宗延冷哼一声:“本宫可没那个闲工夫,本宫只是来警告你,管好你自己,别再给本宫添麻烦,否则,本宫饶不了你。”
玉映记得以前,他在她面前都是自称我,而如今,却一口一个本宫。
她的指甲快要抠进肉里,但嘴角却带着豁出去笑:“太子殿下,谁都可以嘲笑我、辱骂我、警告我,但,您不可以,因为您没有资格。”
最后一句,她的眼睛直视着他,那双曾经为他痴狂疯魔的眼睛里,此刻已经没有了他的影子。
她对他的心,已经死在了他之前做判罚的那一刻,他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葬送了她和她姐姐以及玉府的最后一丝尊严。
可笑自己啊,那两百年热切的爱恋,错付了。
说完这句,她安静的等着宗延的怒气和惩罚,然而宗延却什么也没说,他嘴角还凝固着对她的嘲讽,可眼睛里却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最后,他一言不发的转过身,消失在雾般的夜色里。
而她,继续跪在原地,直至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天际。
回到冥司众人休息的小筑时,兴许是前一晚酒喝多了的缘故,众人还未起床。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姐姐房间,轻轻的推门进去。
玉烟虽躺在床上,却是睁着双眼,见到她回来,脸上一片喜色,可却说不出话也起不了身,竟是被施了定身术。
玉映心中一酸,想要解除术法,可惜施术之人强她太多,她根本无法解开,不用想也能猜到这一切都是宁无干的。
“姐姐,和宁无和离吧,我们一起回玉山,然后和阿娘嫂嫂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居吧,像我们以前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好不好。”她握着玉烟的手轻声道。
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的玉烟柔柔的看着她,眼角淌下一行清泪。
“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她等不了,她想带着姐姐逃离这里,可正要抱起玉烟时,宁无却推门而入。
“哟,惹祸精回来了啊。”宁无冷嘲一声。
玉映恨他对姐姐不好,自然是没半分好脸色。
宁无见她瞪着自己,竟也未恼:“你也别在心里骂我,西海的人已经来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他们龙骨鞭被毁的事吧。”
玉映愣了一下:“怎么她们打不过,竟要找我的不是。”
宁无又道:“不仅仅是他们,离恨天也来人了,真不知道你究竟惹了多少事。”
玉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离恨天,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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