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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啸月服下药后,感觉似乎比昨日更为苦涩,便问道:“明通前辈,这药怎的比昨日要苦了许多?”明通听罢,哈哈笑道:“这么看来,韩施主恢复的要比贫僧意料中的快了许多啊!”说着,伸手搭在他的脉上道,“这巨山檀制作的药丸,若是伤重之人根本尝不出味道,只有健康之人方能体会其中苦涩。正如人生一般,寡淡无味生之寥寥,唯有苦行方知甘滋味。”
韩啸月听这一席话,回想起方才在屋中的所思所想,不禁感慨明通老僧确实通晓人理。的确,自从父亲走后他便尝遍人生之苦,却从未想过,这正是人生本来的样子。今日的自己所体会的,便是苦行后的“甘滋味”。韩啸月点点头道:“明通大师一席话理清我长久之困惑,着实在理。”
正在此时,只听门外脚步声起。二人转身看去,见明吉、明镜、明德三人缓步走来。雾气中看到三人神采奕奕,边走边笑道:“老衲离着很远便看到,我枯禅寺今日装扮的新意盎然,果然不同往日啊!”韩啸月和明通赶忙迎了上去,韩啸月深施一礼道:“晚辈拜见三位大师,多谢大师活命之恩!”说罢,跪倒在地。三人赶忙搀扶,明吉笑道:“韩施主不用多礼。你与嫣儿即将成亲,也即将成为我枯禅寺的弟子。这一切皆因韩施主颇具造化,老衲只不过顺水推舟而已,快快请起吧!”
韩啸月起身道:“三位大师药师庄一行还是否顺利?”明吉点头道:“韩施主放心,确实非常顺利。罗庄主有家事缠身,要晚些时候才能过来。时辰不早了,我们三人回屋洗漱一番,再换上一身衣服。”说着,三人缓步离开。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明吉身着镶金边红色莲衣缓缓走来。阳光射穿寺中云雾照在他身上,有如活佛下凡,周身闪耀着金色光芒。众小僧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双手合十默念陀佛。韩啸月紧走两步,施礼道:“明吉大师好生精神!”
明吉哈哈笑道:“韩施主,想当初老衲接过方丈之位,穿的就是这一件莲衣。如今适逢施主喜事,老衲便趁此机会再拿出来穿上一穿!”明吉说着,走到韩啸月襟前,伸手将一物品交到了韩啸月的手中,神秘一笑。韩啸月低头看去,竟是一颗舍利。“莫非,这是天誓舍利?”韩啸月心中发问,明吉犹如读懂他内心一般点点头。
韩啸月握在手中,心中定然十分想要。可佛骨舍利却非寻常之物,可谓是十分珍贵。自己已然受了救命之恩,再受此恩泽,显然并不合适,便赶忙退回到了明吉手中道:“明吉大师,此物恕晚辈无法收下!”明吉听罢,追问其缘由。韩啸月便将心中所想如实相告。明吉明白他的想法,便再次塞进他的手中道:“韩施主,你只知此舍利可助你打出绝世武功,却不知亦可助你治愈内伤。佛骨舍利乃佛之重器,非佛缘广厚之人不可得之。老衲既然赠予了你,你便安心收下吧!”韩啸月听罢,心中感念万分,深施一礼便收入衣中。
此时,众僧人已将枯禅寺布置完毕,便围了上来双手合十道:“方丈,枯禅寺已布置完毕。不知今日晨课是否进行?”明吉一挥手道:“诸位弟子。今日不同往日,正是我枯禅寺俗家弟子韩啸月与龙嫣的婚事。今日所来宾客甚多,正是宣扬佛法之时。请诸弟子在大雄殿中唱诵经文,为宾客洗礼,超度一切苦难!”说罢,众弟子纷纷施礼答是。片刻后,众弟子便已坐在蒲团之上,唱诵经文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明镜、明德从屋中走出,与明吉点头示意,随后也盘坐在大雄殿内,随众弟子一同唱经。
随着唱经声音响起,寺中云雾渐渐散去。时值正午,兴平县百姓陆续赶来。明吉站在门外相迎,韩啸月则换了一身红纱新衣,脚着黑色长靴,百姓见他纷纷道喜。众僧唱经之景可谓百年不遇,百姓只简单吃了些饭菜,便纷纷匍匐在大雄殿内外,口中念念弥陀佛。明吉见状微微笑道:“今日巧借韩施主喜事之际,正好为百姓宣扬佛法!”韩啸月点头应道:“那可真是晚辈的荣幸啊!”
只一个时辰,寺中便聚集了将近千人。刚过正午,只听远处一阵马蹄声,一支宋军队伍正快速赶来。为首一匹快马裹着尘赶到枯禅寺门前,士兵下马道:“哪位是明吉大师?”明吉双手合十道:“老衲正是明吉,请问有何贵干?”
骑兵翻身下马,深施一礼道:“拜见明吉大师!大帅有令,叫我们速速疏散寺中百姓。”说着话,只听后面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明吉抬眼一看,大约三十名士兵列好队形,手持长枪,一派杀气凌人。明吉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今日是千载难逢的大喜之日,此时驱散百姓,似乎多有不妥吧!”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大雄殿道,“请看,百姓们此时正在聆听佛音。请回禀大帅,老衲可作担保,百姓们定然不会对大帅造成什么困扰。”
士兵听罢面露难色,起身走近道:“大师,实不相瞒,大帅这道命令我们也不愿执行。只是此次来人俱为要员,后面还有几百个弟兄们要在寺外维持治安,寺内百姓必须全部撤走。还请大师通融通融,行个方便吧!”韩啸月上前一步道:“你口中的大帅,可是赵准?回去告诉他,若不想来,便不要来吧!”
士兵听罢先是一愣,然后拱手道:“想必阁下便是新郎官韩啸月吧!大帅有令,让我等莫要为难你,也请阁下自重!”韩啸月哼笑一声,便不再说话。若再纠缠,倒显得自己心胸狭隘。士兵看看左右,低声对明吉道:“大师,这次不只是大帅。一同前来的还有周王殿下……”士兵说着,将声音压得更低道,“大师,周王殿下将来很有可能被立为太子,这分量的轻重,大师可务必掂量清楚啊!”说罢,士兵后退一步,不再说话。
明吉思索片刻,看了看韩啸月。韩啸月上前道:“明吉大师,可能您不了解,赵准与我结怨颇深。但毕竟他们是官我们是民,还是不要让他们动手为难百姓吧!”明吉点点头道:“韩施主说的在理。”说着,转身对士兵道,“施主放心,老衲这就跟百姓们道明缘由。诸位持枪者请退去吧!”士兵听罢,点点头翻身上马道:“大师深明大义,佩服佩服!”说罢,带着士兵们绝尘而去。
明吉回到大雄殿中,示意唱经停止,百姓们不解缘由纷纷抬头望着他。只见明吉双手合十深施一礼道:“各位施主,老衲是枯禅寺方丈明吉。”不少百姓平日仰慕明吉已久,今日才得见他一面,心中激动难平,纷纷跪拜。明吉挥挥手道:“诸位施主,老衲恳求诸位,请回吧!”众人听罢,顿时错愕。
明吉继续道:“礼敬无穷,念念相续。只要心中念佛,便了无疲乏。今日韩施主之喜事,亦是我兴平县之喜事。诸位施主肯赏光前来,明吉在此谢过!”说罢,深施一礼。众人见状,赶忙跪拜回礼。明吉继续道:“此番有朝廷大员前来道贺,为保万全,还请诸位施主暂且回避。老衲虽不情愿,但只怕那些权势之人有意刁难,却叫喜事变成了坏事。故而,请诸位施主谅解!”说完,明吉再深施一礼。
众人念念不舍,却又不想离去。正在此时,只听百姓中一人道:“乡亲们,明吉大师三行大礼望我等离开,我们还在这里作甚?”话音刚落,又一人道:“明吉大师是害怕我们被当官的欺负,这才好言相劝,我们得知道好歹啊!”说罢,众人纷纷起身道:“明吉大师,我们这就走,绝不让您为难!”众人说着,纷纷离去。
转眼间,枯禅寺又恢复了往日冷清,门外却锣鼓喧天,似有铜锣开道之声。明吉等人赶忙跑过去,只见迎面而来几台大轿。轿子前面几名衙役开道,轿子后面跟随几百亲兵卫队,好一幅壮观景象。明吉再细观瞧,只见无数百姓跟在亲兵身后,面露喜色。待轿子走到门口,第一台轿子中走出一人,正是崔知县。只见崔知县轻提束带,笑着对明吉深施一礼道:“明吉大师,二位大师,本官有礼了!”明吉等人还礼,崔知县又看看韩啸月道:“这位青年才俊便是韩啸月吧!”韩啸月点头应道,深施一礼。
崔知县笑笑挥挥手道:“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今日贵宾。”说着,领着几人来到后面几台轿子前。第二台轿子中走出赵准和赵陌,未等明吉开口便深施一礼道:“三位大师,别来无恙!”说着,与韩啸月相视一眼。明吉等人回礼道:“无恙无恙,二位施主里面请!”说罢,示意赵准和赵陌进入寺中。
赵准看了看韩啸月,拱手道:“韩啸月,恭喜恭喜!”韩啸月见在场人多,不好驳他颜面,便抱拳道:“谢大帅!”赵陌看着韩啸月,眼中似有泪花闪闪。未等说话,便向寺中走去。韩啸月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感慨:“多日未见,赵陌姑娘成熟了许多。。。。。。”
第七十七章三拜礼成终成眷
赵准下令将寺中百姓驱逐,明吉无奈,只怕这些军官会对百姓不利,只好将百姓们劝离。百姓散去后,崔知县等官府大轿才姗姗来迟。韩啸月与赵陌阔别许久,终于才又见了面。
赵准看了看韩啸月,拱手道:“韩啸月,恭喜恭喜!”韩啸月见在场人多,不好驳他颜面,便抱拳道:“谢大帅!”赵陌看着韩啸月,眼中似有泪花闪闪。未等说话,便向寺中走去。韩啸月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感慨:“多日未见,赵陌姑娘成熟了许多。。。。。。”
崔知县领着几人继续向后走,后面更大一些的轿子前,崔知县停下深施一礼道:“周王殿下,本官带枯禅寺方丈等一众大师恭请殿下!”片刻之后,周王挑轿帘走了出来,深施一礼道:“方丈和各位大师,本王有礼了!”说着,从轿中牵出一妙龄女子,正是在望川楼中那名舞姬小婉。只见她衣着暴露,胸前双峰呼之欲出,却丝毫不加遮掩,弯腰学着周王施一大礼道:“小婉拜见三位大师!”说着,打量着韩啸月,“和这位新郎官!”
明吉等人纷纷掩目,韩啸月也突感一阵羞臊。周王见状,赶忙伸手为小婉遮了遮胸前,不好意思笑道:“让诸位见笑了!让诸位见笑了!”明吉闭目一伸手道:“周王殿下,里面请吧!”周王点头答是,牵着小婉的手便缓缓迈入寺中。
在后面的几台轿子中,便是兴平县当地大小官员,自不必讲。待所有人进入寺中后,数百名亲兵卫队将枯禅寺团团围起。后面百姓涌了过来,抬脚向寺内观瞧。明吉看着崔知县道:“崔大人,这些百姓因何去而复返啊?”崔知县笑道:“我看百姓从寺中出来面露遗憾之情,方才得知原来是大帅下令将百姓驱散。我与他再三沟通后,他才同意让百姓在寺外观看。这百年不遇之情景,本官实不忍心让百姓们错过。”
说罢,崔知县转身对百姓道:“各位乡亲,今日寺中有朝廷贵客,无法让诸位进来,还请诸位谅解。不过,本官特别准许诸位在寺外逗留,但务必远离寺院围墙,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众人听罢,跪倒行礼:“谢崔大人!谢明吉大师!”说罢,崔知县与明吉走入寺中。
百姓之中有五人,正是司徒生、李延亮等人。这五人混在百姓中间,在寺外用力向寺内观瞧。司徒生冷笑道:“闹了半天,昨日那个所谓的‘韩施主’居然就是韩啸月!”丁岳婵笑道:“想不到,他居然也到了成亲的时候。”李延亮嘿嘿笑道:“原来,这枯禅寺是个大淫窝!”说话间,余正梅看了看丁岳婵道:“四妹,看来这小子过得不错,你可放心了?”丁岳婵点点头,看了看司徒生道:“只要某些人不要刻意去害他,我便大可放心!”灵源泉师听罢,哈哈笑道:“老夫看这韩啸月并非常人,将来有机会定要会会他!”
寺中院内多余的桌椅已然撤下,只摆放出九台桌椅。背对大雄殿的主座尚空留出来,右手边桌上坐着周王和小婉,二人卿卿我我,丝毫不顾及此时此地。左手边桌上坐着赵准和赵陌,赵准四下看着,赵陌则面沉似水,若有所思。待宾客分宾主落座后,崔知县落座在赵准下垂手处,招呼明吉道:“明吉大师,快落座吧!”
明吉点头称是,与韩啸月慢慢走到主位坐下道:“老衲还有一事,想征得各位意见。可否允许蔽寺小僧为大家唱经,佑我大宋,佑我子民?”说着,看看周王。周王听罢,笑着摆摆手道:“大师请便!大师请便!”明吉在看看赵准,见他点头道:“方丈有此心意,那便烦请了!”
明吉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说着,回头吩咐道,“明镜、明德,请领众僧吟唱《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明镜、明德点头称是,唱经之声便再次响起。寺外百姓闻听此声,皆双手合十默念陀佛。司徒生等人见状,便悄悄离开了人群。
随后,餐食便慢慢端了上来。菜共分六道,以绿叶菜为主,再配以豆腐等豆制食物。每人面前一盏茶水,权作代酒之用。周王挑起一叶绿菜放入口中咀嚼,顿觉索然无味,十分寡淡,心中便起了牢骚,脸上露出了鄙夷之情。明吉见状笑道:“周王殿下,蔽寺的饭菜是否可口?”周王听罢,笑道:“很可口!很可口。。。。。。”明吉点头道:“殿下仁厚,老衲以茶代酒敬殿下一杯!”说罢,端起碗一饮而尽。
周王赶忙端起碗来,跟着将茶饮干。见明吉不再看自己,便凑到小婉的耳边道:“你身上有没有带酒出来?这寺里的餐食无酒无肉,吃起来嘴里乏味的很!”小婉捂嘴“咯咯”笑道:“早知殿下会吃不惯,妾身早有准备。只不过。。。。。。”周王见她支吾,赶忙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小婉凑到他耳边,低声耳语几句。只见周王脸色一红,笑道:“本王不嫌弃,速速拿出来吧!”小婉点头称是,趁人不备将手伸进裙下,竟从裙下拿出一壶酒和一包酱肉,飞快塞到桌下。周王脸上假意听着赵准、明吉和崔知县的对话,身下却偷偷打开酱肉,快速扯下一块塞到口中,心情立刻大好。这一切尽收明吉之眼,虽觉不妥,但却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住摇头。
崔知县向赵准端起水道:“大帅,您此次灭蜀堪称居功至伟啊!卑职在这小小县城述职,对县城外的事情知之甚少。能否跟我们讲讲,您这万般英雄事迹,让大伙开开眼呢?”赵准听罢,哈哈大笑道:“知县大人言重啦!这说来话长啊,不知道知县大人想听哪一段呢?”
崔知县思索片刻道:“那便讲讲第一役吧!本官十分好奇,蜀国老将韩涛亲自镇守的江源城,大帅是如何短时间内就攻克的呢?”赵准听罢,心中纠结,转脸看了看韩啸月。只见韩啸月双拳紧握,眉宇间似腾腾杀气。“这知县,却哪壶不开提哪壶。。。。。。”赵准想着,看了看赵陌,轻咳两声道:“知县大人,今日是喜事,咱们不谈国事战事。本帅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吧!若不是像崔知县这样的父母官治理有方,本帅也不可能在前线开疆拓土!”说罢,将茶一饮而尽。
其实,赵陌早就叮嘱过他,莫要为难韩啸月,莫要再提江源城之事。奈何崔知县不知情形,却道出了赵准与韩啸月二人心中之过节。明吉伸手握住了韩啸月的手腕道:“韩施主,还不快谢谢诸位贵客远道而来?”言下之意提醒他,切莫被悲愤冲昏了头脑。韩啸月松开拳头,端起手中碗,起身向周王深施一礼道:“周王殿下,感谢殿下远道而来,草民先干为敬!”
周王端起碗道了一声“干”,便一饮而尽。而后看看他,继续道:“看新郎官器宇不凡,颇具将相之器,还不知道新郎官是做什么的呢?”韩啸月笑道:“草民现在是枯禅寺俗家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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