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姑娘,小生新扑了香粉,你闻一闻,香不香啊?”
海棠春惬意地伸了个小懒腰,唇角噙笑:“戚高媛。”
我应道:“海姑娘。”
在秦楼楚馆这么多年,我第一回遇见一个女人,来这里不为睡男人,只是单纯的睡觉。这海棠春,是个妙人。
海棠春随口道:“可否把酒扔给我?”
我反手把酒扔上去,她利落地接住,笑道:“多谢。”
我与她并无私交,连寒暄都不寒暄,径自分别了。拐过棠棣湖时,我看到有个女人背着海棠春,往海阁老府中走去,想必是送她回家。
那女人并不是轿妇丫鬟之流,而是正五品翰林编修冷画屏。在宫宴上替她解围的冷画屏。
我暗笑,一个洒脱不羁的风流小姐,一个规规矩矩的世家高媛,关系竟这么好。
回到府宅时,丫鬟来不及把马牵走,福儿迫不及待地告诉我,你怀了我的子嗣,随后跪地领赏。
我喜不自胜,走到院中时,你正在莲花池边喂鱼。你穿一身荷叶碧交襟云袍,腰束雪白玉佩,整个人像是开错了时节的荷花。池中金黄、朱红、玄黑的锦鲤相映成趣。
我从身后将你横抱起来,送入房中:“鹤郎,外头冷,谁让你待在外头的?”
你惊唤一声:“寻筝……”
我被这“寻筝”二字唤的受用无比,从你的眼角吻到喉结,又狎昵地咬了形状分明的喉结几下:“果真是揣上了我的小狼崽儿,你就乖了。都知道唤妻主的名字,来,再唤一声听听?”
你眉心微蹙:“你知道了?”
你被我搁在锦榻上,倚着软枕,盖着衾被,整个人像躲在窝里的小鹿。松烟捧过一个淡红锦边汤壶,我塞到你衾被中,手却不曾钻出来,抚在你小腹。
你的身子温软得紧,让人贴上去,便不忍心挪开手。
瓷枕旁摆着几本游记,譬如《愈州知味》、《蜀锦记》、《临安旧章》之流。
我贴上你的小腹,轻声问道:“最近在看游记?”
你颔首道:“都是雪然送来的,让我看着解闷儿。”
我戚寻筝活了二十余年,从未有何时,如此时此刻一般欢喜。
你有些疲乏,撑了额角斜倚软枕,姿势自然而然地护住小腹。胸前碧袍微微敞开,露出的肌肤也闪着柔白的光泽。平日我看你这副模样,满心欲念;此时再看你的身子,我只想保护起来,温柔以待。
我轻笑道:“你说,这里……怀了几个小狼崽儿?”
你缓缓睁眼,望着我:“你想要几个?”
我吻一吻你的锁骨:“十个!”
你绝望地垂下眼眸,像是被惹恼的小鹿:“……戚高媛这是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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